寶珠望著四周,啟鈞策卻擋住了內室的方向。兩人糾纏的呼吸中,寶珠努力地剋制著自己。
麗妃看著難捨難分的二人,啟鈞策背對著自己的後背,和入迷而暴露在脖子外的動脈。居然在這三人的密室中讓麗妃起了嗜血的殺心,那是不同於情慾的另外一種慾望。
麗妃蹲下僵硬的腿,從鞋靴中抽出匕首來,握在手中還帶著自己的體溫。
麗妃原本剋制的呼吸已經漸漸開始放粗,死死的盯著啟鈞策因親吻寶珠而暴起那動脈,像是極力在引誘麗妃一般的致命。
麗妃望著空蕩蕩的大殿和半敞開的窗戶,就算是殺了啟鈞策她也有逃命的機會。
而此刻的啟鈞策沉浸在歡愉之中,若是能一擊斃命,就算是給自己的哥哥報仇了。
熱血湧上頭腦,麗妃心中雖有個聲音在狂喊不要去不要去,但還是鬼使神差地握緊匕首,朝著啟鈞策的方向而去。
寶珠感覺自己的身體都開始酥麻起來,心中的不安卻陡然升起,她努力地往啟鈞策的身後望去,卻望到一個黑影順著燭光慢慢拉長,並朝著她們而來。
寶珠看著黑影和漸漸高舉的手臂,那拿著的分明就是一個匕首的輪廓,寶珠瞪大眼睛,開始掙扎起來,嘴裡也唔唔地喊著。
可啟鈞策卻像是置若罔聞一般,依舊沉浸其中。寶珠的雙腿都開始撲騰起來,她可不想和啟鈞策死在一起。
麗妃的臉慢慢從身後出現,寶珠望著猶如鬼魅般的麗妃眼中滿是驚恐,不只是被麗妃那癲狂的表情嚇到,更是被她高高舉起閃著寒光的匕首嚇到。
寶珠的身軀逐漸停止了掙扎,她絕望地望著啟鈞策。她曾想過自己會給啟鈞策一百種死法,每一種都比此刻和啟鈞策一起死掉更為暢快。
可眼前自己卻被啟鈞策鉗制住無法動彈,只能無力地看著麗妃就要落下來的刀。
麗妃望著眼前的二人,對著滿眼絕望的寶珠露出一抹詭異的笑來,嘴角都彎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幾乎想要撕裂開。
和麗妃的刀同時閉上的,是寶珠的雙眼,可想象中滾熱的血液濺到臉上的情形卻並沒有發生,隨之停止的,是啟鈞策貪婪的吻和寶珠跌落在地的痛楚。
寶珠倏然睜開眼睛,看到啟鈞策猶如閃電般的起身死死地鉗住了麗妃的脖子。
這回輪到麗妃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起來,手中的匕首也隨著滑落,哐噹一聲把寶珠砸了個清醒。
麗妃嘴裡發出咳咳的聲音,原本妖豔的一張臉變成紅紫可怖,可啟鈞策滿臉的慍怒手上的力度幾乎要擰斷她的脖子,麗妃開始雙腳離地,拼命的掙扎著。
寶珠望著眼前的景象,大喊起來:“來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門外的禁衛破門而入,啟鈞策像丟棄垃圾一般地直接將麗妃甩到一旁,麗妃像個了無生氣的布娃娃一般摔到了地面。
禁衛將麗妃架起來,毫不客氣地一把扯下她的面罩。寶珠看著意料之中的臉,卻還是裝作震驚地尖叫起來:“麗妃?!怎麼是你。”
啟鈞策揹著手凝視著麗妃,似乎要把她看出一個窟窿來。麗妃劇烈地咳嗽著,那張臉變得更為扭曲,窗外炸開一聲雷,今夜註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
寶珠被馬東匆匆地送回了未央宮,臨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麗妃。只因寶珠不知道下次再見到麗妃,還是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回到未央宮時海棠看到寶珠的臉色並不好,便關心地問了問是否要請御醫來看看。
寶珠的心口撲騰直跳,她不是在為自己劫後餘生而後怕,而是對啟鈞策的默不作聲的心機而害怕。
寶珠臉色慘白的說著不用了,便讓海棠幫脫了衣服,早早的睡下了。
翻來覆去的也睡不安穩,寶珠索性坐起身來,盤腿抱著雙臂胡思亂想著。
啪嗒一聲,寶珠看著一個黑影從窗戶翻下來。寶珠望著啟鳳鈺,悄聲的問道:“你沒走嗎?”
啟鳳鈺走到寶珠的床邊坐下,上下看了寶珠一遍確認她無虞後才說道:“我害怕你出事,我一直等著你回來。”
寶珠望著他熱枕的眼神忍不住的心中趟過暖流,“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在這宮中來去自如的?”
啟鳳鈺得意一笑,“我每年遊山玩水的時間裡,有一半是在偷偷學武。只是為了不讓皇兄起疑心,我從未說過罷了。”
寶珠歪著頭望著啟鳳鈺精緻的側臉,默默地說道:“所以外人都以為你只是一個閒散王爺而已,不知你其實會武功。”
啟鳳鈺長眉一挑,“不錯。”
說罷寶珠便不再言語,二人默默許久,啟鳳鈺望著出神的寶珠,不知她在想什麼。
“鳳鈺,”寶珠突然轉過來對著啟鳳鈺認真的說道,“你教我如何殺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