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考慮,但是,鶴村的專案正如火如荼,正需要人手,我們這邊也剛啟動,需要加一把火,要不然哪,前功盡棄,到時候還是我們落埋怨。”
季柯南再次看看多哥,他的汗珠子已經揮發完了,看不出臉紅還是臉白,因他的黑色素過多,完全遮掩了內心的真實情況。能夠站立,也能挪動腳步,能下樓梯,這就得了,他已經逐漸恢復過來。但他的手仍扶著肚腹,看起來,滑稽可笑。他的手出賣了他的心思。心口不一,是現代人的通病,有的人會掩飾,有的人技術差一些。不過都在努力練習。
季柯南不能笑,估計一時半會兒多哥不會死,估計就是吃多了,胃的負擔過重,加上本來就有慢性胃炎,經常喝藥,讓胃不堪重負和頻繁打擊,胃就到極限,開始報復,導致多哥成為類似病入膏肓的人。
多哥每次報銷的醫藥費是最多的。季柯南的醫藥費用不完,用不完也不會給錢,只能買藥。季柯南老老實實,自己沒病就不買藥,買了藥必須自己吃。如果給別人買藥,報銷的時候就感到難為情,極度不好意思。但是,所有工作人員都不會讓醫藥費白白收回去,總要想辦法報銷點錢,不惜開具假髮票或者假收據。
多哥的醫藥費用完了,就開始問尹賢仁借,尹賢仁自己都不夠,哪裡有借的,於是就要想其他辦法。這個路子這樣走下去,人人幾乎麻木。在小錢上不誠實,在其他方面很難保持誠實狀態。如果一直保持誠實,就會被公認為是傻瓜或者榆木疙瘩腦袋死不開竅。
經過差不多一下午的煎熬,多哥說啥都不去醫院,總是硬挺著。
天色已晚,東干事他們正在酣戰當中,他剛在興頭上,贏了一些錢,更不想離開。多哥胃痛,他渾然不知,或者裝糊塗,等過了很久,他才讓老闆娘安排晚飯。其實,已經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因為中午都吃的東西較多,大家都不餓,不想吃晚餐。
東干事不答應,讓老闆安排,老闆讓老闆娘去準備,晚餐簡單吃點,要不然,東干事會生氣。
老闆很全面仔細地傳達了東干事地意思。
恭敬不如從命,老闆娘說完,就不由分說,進了廚房忙碌。
沒過多久,她準備好了肉絲麵,給在座的一人一碗。
多哥不想吃,但聽說是肉絲麵,那細細的肉絲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切成的,看樣子,廚師兼老闆娘的手藝非常棒。肉絲上還有細細的蔥絲,看起來很好看,聞起來非常香,如果吃起來,肯定好得沒話說。
就是多哥飽受胃痛的煎熬,他也要吃。在吃之前,給了尹賢仁一些。飯後,坐下休息。
多哥這個時候完全恢復,他的扭曲的臉,慢慢平靜,看起來像是揉皺的皮子舒展平整了,又像皺巴巴的襯衫,剛在水裡過了一道似的。
這件襯衫,是黑色的。
他推開了尹賢仁,自己走起路來,一面走,一面說:“我還沒老,能走,如果老了,爬都爬不動,就不走,讓你來扶著走。”
“那當然,要是我們都在這裡工作,一直工作,到老的爬不動了,我當然要幫你。如果我們現在就失業,現在就爬不動,你只有靠你老婆了。”尹賢仁說。
“我老婆?嗯,她還行,腰圍比我兩個腰都粗。力氣挺大。” 多哥嘿嘿笑著說,彷彿很滿意他現在的妻子。
“ 你還有兒子,兒子應當也會照顧你,你這麼瘦小,你兒子肯定比你壯實。”尹賢仁說。
“不可能,我兒子不可能照顧我,他能照顧好自己都不錯了。”多哥說。
季柯南也有兒子,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咯噔一下,十分難受,難道說兒子指望不了?還是因為別的?
他們覺得時間不早,眼看東干事沒有離開牌桌的意思,季柯南就主動和他打了招呼,三人就離開了清風閣酒樓。
他們三人走著走著,就到了宿舍。鮑紹酒店幾個大字在射燈的照射下,老遠就看到了,這些字不是手寫,全是電腦打出來的,看不出來書法,只看出來一個模版出來的字型,沒有什麼新意。
不過,鮑紹有眼光,將招牌做得亮麗,在寂靜的山村,在到處都一片漆黑的地方,亮出這樣的招牌,的確超出一般人的思維。他是放長線,釣大魚,在公路邊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司機或者乘客,都能看到這個招牌,在潛移默化下,一旦遇到要吃飯的時候,會立馬想到這家酒店,也許在不經意的時候,帶來不少顧客。
鮑紹的酒店已經沒人。
柴女已經在打掃,看來,剛走一撥客人,酒店準備打烊。
季柯南他們走過酒店門口的時候,剛好,柴女轉身進屋忙去了,季柯南就不用再和她打招呼,省得柴女問東問西問個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