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弄清楚了有關梁馬江的情況,他為什麼要去平原呢?正要問的時候,有人來了,喊梁馬江打麻將,梁馬江高興地走了。看來,剛才說的都是假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柯南和尹賢仁沒有什麼話說,都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季柯南覺得失敗了,本來想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救人一命,誰知道痼疾難治,無力迴天。這個梁馬江,本來沒想過要改好的。遇到季柯南,完全是逗你玩兒。
柯南開啟書,將書籤拿開,繼續閱讀上次讀到的地方,這時候,尹賢仁的手機響了,是多哥打來的,問什麼時候回縣城。因為聲音很大,可能是擴音狀態,電話聲音具有穿透性,也可能是季柯南的耳朵出奇地好。加上這裡比較安靜。偶爾過去一輛車,才會產生一些噪音,不過,就像一隻鳥飛過平靜的湖面,激起一層漣漪,撲騰騰的翅膀劃破了空氣一般。
尹賢仁說:“明天。”他隨口一答,就沒問季柯南的打算。顯然,柯南是他的跟班,就像空氣,看來,一線有實權的是尹賢仁,連多哥都在聽他的安排,不用徵求別人的意見。
“太好了,我們也正想明天回呢。”多哥在電話那頭說。
不知道是年紀大、耳朵不靈敏還是什麼原因,尹賢仁的手機聲音很大,他這邊說話沒有問題,那邊說話也聽得清清楚楚。估計是讓季柯南聽到,畢竟他還沒有七老八十,讓柯南聽到的意思,證明他的權力在柯南之上。柯南心知肚明。有權,就有錢,誰掌握的權力,誰就能控制財力。資源可以自由調配,錢怎麼用,用多少,由有權力的人說了算。就是不合理,也乾瞪眼,沒用。誰讓你沒權力的。季柯南就是這樣的,沒權,心裡覺得不對,也不好說啥。要知道,回去,又來,來往的車費,四人就是八次車票,一人一次一個來回不算啥,人一多,錢的支出就多。這些錢不花,用在專案村,難道不香嗎?有時候,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一點小錢就能起到很大作用。例如買一個水管閘閥,就能讓一家農戶受益多年。有的家庭,就是買一個水管閘閥,都非常困難。這些事,在柯南心裡,沒說出來。誰讓他自己人微言輕呢?
再說手機,多哥的年齡在四個同事之間,排行第一,說話聲音本來就大,用的手機也不小,聲音調到最大,打起電話來,旁若無人,非常震撼。和他在一起的同事金蓮,聲音尖細,說話的聲音就像金剛玻璃刀,能順利地花開一塊厚厚的玻璃,就是這樣的組合,在白鸛村做事,遊刃有餘,非常厲害,村民的聲音大,大不過他們倆中任何一個,如果兩個人一起發言,更加厲害,沒有誰能抵抗得住,就像唱山歌一樣嘹亮,穿透力很強,類似於能穿透掉落牆上的灰或者起殼的塗料層。
按照以前的安排,每過兩週,就要回縣城碰一次頭,交流交流最近工作的情況,然後再安排下一次的工作內容,當然,各自在各自的專案點,情況各有不同,處理問題的方法各異,不能追求整齊劃一,這樣就容易出現偏差。為了達到平衡,回城交流,也只限於非重點的東西,重要的核心的內容,還是自己和負責人的溝通。多哥是排斥同事的,喜歡踩著同事的肩膀往上爬,直到把所有的同事都打倒為止,這一點表現得非常突出。他的成長經歷就是這樣。不踩人,就會被踩,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他的父母被鬥,他懂得保護自己。從小就有一顆復仇的心,只是沒有機會。一旦有機會得勢,一定不會手軟,因為他並非心慈之人。
尹賢仁掛了電話,走到柯南的房門前,敲了敲門,柯南開門,問:“什麼事?”
“明天回城。”尹賢仁說完,就離開了,沒有解釋原因。
柯南看著他的背影,立馬關了門,繼續看書,其實,他很清楚,在他那裡,他更看重的是被尊重。很明顯,尹賢仁是看不起他的,這也是受了負責人的影響。負責人不喜歡讀書多的人,因為負責人自認為自己讀書讀得多,知識淵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個先知先覺,啥都清楚明瞭,不喜歡超過自己的人,於是就拼命壓制,儘量讓那些優秀分子,變得比她愚蠢,才好統治管理他們,免得就無法指揮負責人他們了。這種手段可能就是鬥爭的藝術。說難聽點,就是整人有方,整人講技巧,負責人自己動手不行,需要借力使力,借刀殺人,只有這樣,才能不顯山露水解決問題到達目的。
柯南聽了尹賢仁的命令,看著揹包,想了想,不就是回城嗎,明天回,最晚也是後天來,沒有什麼好帶的。回去可以洗衣服,洗澡不用操心,在專案點就能搞定。揹包已經準備好,說走,馬上就能成行,沒啥牽掛的。就像浪漫的人,詩和遠方,來一次收走就走的旅行。沒有羈絆和牽掛,何等瀟灑。只是詩和遠方屬於性情中人,大部分人都無福享受。
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收拾完畢,就下樓等車,奇怪的是,梁馬江又在等人過來喊他一起打麻將。他的癮很大,打麻將帶來的快感讓他著迷,超過所有的娛樂活動,金錢的刺激讓他忘了所有,甚至孩子的存在。只有等到孩子放假回來,他才注意到孩子讀書的成績竟然這樣差,不過,他也只是說幾句就完事,等到有人喊他,他會立馬跑出去繼續開始打麻將的遊戲,當然,這個遊戲是要付出代價的。他的人生之路就是這樣,旁人看得清楚,他自己糊塗。也許旁人糊塗,他自己清楚。不管怎樣,無論愚昧和聰明,時間都一樣,不同的是使用的方式不同罷了。聰明人不見得有錢,愚昧人不見得貧窮。在人認為愚昧的,不一定真的愚昧,在人看來聰明的充滿智慧之光的,不見得真有智慧,真的聰明。
“你們去哪?大包小包的,像是搬家。”梁馬江問。
“到縣城。”尹賢仁說。
“去多久?”梁馬江好奇地問,彷彿是對自己的家人說話一般。
“快點的話,後天回來。”尹賢仁說。
“好啊,我還以為你們要回家了呢?”梁馬江說,他可能還是在盤算著路費,要是換了他,他不會去,去了又來,沒意思,浪費錢。可他沒說出口。
“沒有那麼快,還有三個星期才能回家。”尹賢仁說。
“好啊,你們在這裡也挺開心的。不知道你們的妻子在家開不開心。讓自己的女人獨守空房,小心有野狗來串門,你們就放心?”梁馬江問。
“這個不清楚,我們的妻子都不打麻將。放心,野狗來了有獵槍,一槍就崩了,咱家的娘們兒都厲害著呢,不是吃素的。只怕野狗不來,閒得慌。”尹賢仁說。
“那多沒意思,不打麻將,生活太乏味了。野狗來了,打死了多可惜。還是留著好。”梁馬江說。
“不能留,留著就是禍害,萬一豬拱白菜怎麼辦?還是崩了好,杜絕後患。再說,蘿蔔白菜,各有所愛,這個不能整齊劃一,取得一致,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管咋活,都要有意義,對人有益處,不害人,不糟蹋東西,關鍵是能幫助人,讓人得到益處,重拾生活的信心,對未來抱有希望。”柯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