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就是幹這個的,不是僅停留在家裡的信仰,而是在外面,要行出來,要愛人如愛自己,不是為了好名聲,或者為了宣傳自己表揚自己。”柯南說,說著,季柯南突然發現不對,這話從東干事口裡說出來,怎麼有點彆扭?他是什麼意思?難道這是一種試探嗎?還是要小心。他和單監督關係好。單監督就是抓這個工作的,在這方面,是敏感地帶,是禁區,絕對不能談及的。這話說著說著,就上了他的套兒,真的是老奸巨猾的傢伙。
“我知道了,可是,劉技術員不是為了愛別人才做這個的吧。”東干事說,想繼續套話出來,這個道行很深。
“我不是為了信仰,我是為了任務。”劉技術員說。
“哈哈,哈哈哈哈,小劉說實話,不是為了任務,你就不會來吧。更重要的,是為了錢吧?”東干事說。
“對,我不想來,很辛苦,還得不到好。不過,東干事喜歡開玩笑,誰不喜歡錢呢?有錢就有人跟你玩,沒錢,你就是再有信仰,也不能當飯吃。沒有人來跟你玩,不是很沒意思麼?”小劉說。
“說的是,就是信仰再崇高,還是要吃飯,不吃飯,就沒有力氣談信仰,也沒勁兒為群眾服務,對不對?另外,劉工,你是技術專家,也要靠技術吃飯,怎麼做都不能讓你吃苦又吃虧對不對?今天我就要請你在村裡吃飯,讓你也得到一點好,免得你下回不來了。”東干事說。
“行,這個還像話。我們工資低,有個水廠,可以有點收入,協調處又把她賣了。”劉技術員說。
“賣了?”尹賢仁問。
“對,賣了。我們啥都沒有,除了一點死工資。”劉技術員說。
“那是,工資是屬於上面撥款發吧,你們沒有什麼油水了。”柯南說,對於這個,柯南不是很清楚,不過,根據經驗,多少有點了解。
“沒錯,以前水廠還能賺錢,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賣了,我們現在就像斷了奶的孩子,整天餓得嗷嗷叫,沒有奶吃,還要幹活。”劉技術員說。
他說的是實情,鄉鎮協調處一把手比較獨斷專行,只為自己撈好處。柏松村有些專案,沒有到村裡來,到了鄉鎮一級,就被截留了。
東干事介紹說:“你們不清楚,我最清楚,為什麼要直接對單監督說這事呢,就是想透過單監督引進你們,然後直接對村裡,不經過各級協調處,就不存在資金截留的問題。”
柯南還真佩服東干事,什麼話都敢說,不過,東干事很清楚,在這個地方,他是“一把手”,沒有誰比他大了,他說的就是金口玉言,沒人敢說半個不字,到了上面一級,面對不同的人或者高一級的人,他就不能這樣牛逼了。
東干事說:“我們回去不從原路返回了啊,走回頭路,比較辛苦,比如走下坡路,還容易些。”
“行。”尹賢仁說,他生長在山村,雖說山不大,也不小,對山路還是有些瞭解。
他決定的事,不容置疑,否則,他會很不高興,人一老,就需要哄一鬨,他才開心,合作才愉快。很明顯,領導把他們安排到這裡,就是要做事的,要把事情做得大家都滿意,不是簡單的事。和人打交道,也是不容易的,人心隔著肚皮,看不透,猜不準,就是剛猜準,馬上又變了,這就麻煩了,始終把握不住,讓人心煩意亂。和人打交道,與人來往,都是十分微妙和複雜的。不容易把握,就會前功盡棄。維持關係很難,破壞關係很容易,分分秒就能破壞掉。維持好關係,需要長期付出努力,而且要不懈努力才行。
說實話,柯南還想看一看那戶人家牆角下的葛根,那些葛根,是山上野生的,很好,可以用來做藥材,在山裡生活,只要人勤快,還是能找到不少好東西的,這些葛根,不去採摘,就會爛掉吧,採摘了,就可以拿去賣錢,可以增加一些收入。
大家邊走邊聊,東干事跟司機聯絡,讓他到岔路口等。
這裡的山路比較崎嶇,到處是裸露的石頭,看來,排水溝堵塞,山上的雨水將路面沖毀了,泥砂被沖走,剩下的就是大石頭。
遠處的山,也是這樣,遠遠地看,青山隱隱,還是很美的,如果看得太近,倒覺得有些過於真實,顯得不怎麼美了。看人也一樣。如果對方是麻子,不如遠觀還美,不能走近了看。走近了看,就容易發現麻子,破壞了關係,以後再打交道,就有些隔閡,不容易將心比心,說出掏心窩子的話,這樣就沒辦法瞭解到真實情況,給工作造成被動的局面。
到了路口,那個司機已經在等候,看來,東干事沒有給他車錢,不給錢,就不走,這是他的殺手鐧,給了他錢,說不定就不聽話了。柯南他們對付東干事,也是這樣。錢是利器,可以被用來傷人,也可以用來用人。給人好處,也給人害處。看用的人怎麼用。就像劍,可以用來健身,也可以用來自衛,也能用來攻擊,是一樣的道理。
錢暫時由柯南他們保管,就不會遇到大問題,如果錢全部給了東干事,要是讓東干事做什麼事,就沒那麼容易。沒了錢,就沒了主動權,就指使不動任何人,買不到任何東西了。
在以後的工作中,可能更重要的是抓軟體的建設,這些軟體建設,比做硬體工程要艱難得多,如果有錢,還可以動一動,如果沒錢,就陷入了僵局,這是一定的。季柯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