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劉小姐打來的,她說:“大家辛苦了,馬上出來,到實惠多酒店,請大家吃頓便飯。”
季柯南說:“好的。”放下電話,他就把這一訊息告訴了多哥和沈靜。
多哥和沈靜很高興。他們巴不得馬上好好享受一頓大餐。季柯南心想,實惠多,不是什麼大餐,應該屬於市民餐館,不算高檔,顧名思義,就能搞明白。期待中的大餐,只能在夢中實現。算賬,還是劉小姐厲害,看人,啥樣的人,就啥樣的待遇。學習的榜樣,就是那肥妞馮菲菲。
他們三人簡單地洗了臉,拍拍身上的灰,梳理一下頭髮,一起下樓來。可謂是風塵僕僕、馬不停蹄地回來“赴宴”。
實惠多餐館就在他們的住處附近,步行200米即到,他們三個進了酒樓,門口有服務員,問:“請問幾位?”
沈靜搶過話頭說:“不知道。”
“你看我們幾位?”多哥說。多哥說完,那服務員臉紅了,驚訝得目瞪口呆,可能還沒見過這樣膚色的中國人,不開口說話還以為是來自非洲某部落的人。
“哦,是這樣,劉小姐訂座了沒有?”季柯南問。季柯南這麼一說,那服務員的臉上重新顯現出來了自信。季柯南說出了姓,又說了小姐,搜尋範圍大大減小,一名姓劉的女士訂的房間,這樣就容易找到了。
“訂了,請給我來。”服務小姐說。
三人跟著那小姑娘來到一張圓桌前,對他們說:“請坐!”
然後,她給三人分別倒了已泡好的茶水。這些茶葉,肯定不是精細的茶,當然,十有八九是初夏的茶,初春的茶肯定貴,那是芽茶,毛尖,總之,是清明前的茶就貴。清明後的茶就便宜了。在這樣的飯店,送顧客茶水,用清明後的茶泡開水就行。不用好茶。如果是好茶,一個是貴,另外一個原因是可能被有些人貪便宜,總是過來喝茶不點菜不吃飯。
三人坐在那裡等,不知道將來會發生生命,各自的心裡各自打著小算盤,看怎樣才能順利度過這次的江城會議。透過上次的較量,開會就是相互批評和指責,然後,負責人從中調停,現在看來,不是調停,是從中作梗。搞得大家都不開心。
劉小姐先進來,接著是大姨媽馮胖妮子和她的兒子石頭。小石頭挺調皮的,大姨媽很傷腦筋,但畢竟是她的獨生兒子,呵護備至,生怕出什麼差錯,所以形影不離,連吃飯也都帶上他。
小石頭坐不住,老想著玩。他媽喝斥他,讓他老實點,他還轉著桌上的玻璃玩,根本沒把他媽當回事。這塊玻璃圓桌,是放在大桌子上的,玻璃上放盤子,盤子裡是菜,吃飯的時候,可以轉動這塊玻璃,這樣整個桌子的菜都能吃到,不用站起來,伸長了胳膊拿著筷子去夾菜吃了。想吃的菜轉到自己面前,就可以下筷子,或者用勺子撈火鍋。
季柯南看了,心裡美極了,原來馮胖妮子也有軟肋,這小子可為他們扳回一局,也讓馮胖妮子知道,什麼叫一物降一物。再強勢的女人,也有俯首稱臣的時候,那個時候,就是當她的兒子出現向她示威或者釋出命令的時候。
劉小姐滿臉堆笑,看樣子很高興,至少看上去不是滿面愁容,她的臉色看不出來,所以要看動作,特別是臉上肌肉的變化,才能猜出她是開心呢還是憂愁呢還是生氣,這個要靠眼力,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技巧。
“大家辛苦了。坐車很累吧。”她說。劉小姐在故意開啟話匣子,讓大家都參與進來討論,不是她一個人乾巴巴地說。要知道,當馮菲菲開始發言的時候,有一大半人都無法與之抗衡。
“不累,不累。”多哥接過話說。
這個時候,多哥顯得格外殷勤,目的是想搶風頭,要將季柯南壓下去,好抬高自己。到了家鄉,更是如此。這是他的鬥爭的藝術和一種有智謀的上位。
季柯南心想,累死你,還說不累,虛偽到家了。下次出差幹啥的,只要坐長途車,都讓你去。
你是鐵打的,不累?幹嘛那麼說,你不累,別人也不累嗎?簡直是拍馬屁大王,舔人家的臀部溝子的貨。大家都瞧不起這樣的人,可是他只走自己的路,不管別人的閒話,這個是胎裡帶來的,無法透過後天的學習掌握。
沈靜一直在冷笑,季柯南看了有些瘮人,這個黃毛丫頭想要幹嘛?多哥已經這樣了,她難道要上天變成?
她很溫柔,至少在領導面前是這樣。領導問她,她才回答。不問,即閉口不言,比多哥要懂事多了。
這樣可好,多哥突出表現自己,目的是抬高自己,壓低他們。季柯南看出來這一點。但他沒有挑破這層紗。先讓溫情脈脈的表演持續一段時間吧。
服務小姐拿來選單,要給季柯南,可能認為他是男的,應該算是領導,由男的拍板,這是常識。
季柯南沒有接,讓她給劉小姐,劉小姐也沒接,讓她給馮胖妮子,大姨媽接過選單看了看,點了幾個菜。
服務小姐在單子上飛快地畫上幾筆。
然後她問:“請問要什麼酒水?”
馮胖妮子擺了擺手,說:“不要。”
服務小姐就走了。
沒過十分鐘,菜逐一端上來。他們聽大姨媽馮胖妮子,自稱是牧師,做了一個長長的謝飯禱告,估計熱菜在空調房裡,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都涼了。
沈靜不怎麼吃東西,劉小姐問她:“怎麼了?不舒服嗎?”
“肚子下墜得很。”沈靜說。
馮胖妮子明白了,她是女人,知道女人每個月,正常的都有幾天不爽。沒準兒,沈靜剛好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