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誰愛我,我愛誰,誰不愛我,我不愛誰呢?”季柯南問道。
“愛你的在身邊,不愛你的在遠方,你愛的不在這,不愛你的也不在這兒。”沈靜笑著說。
“簡直是繞口令了,啥愛不愛的,我根本不懂什麼叫愛情。”季柯南調侃道。
“說實話,你愛過她嗎?”沈靜問季柯南。
“不愛她,怎麼娶她?”他回答道。
“好,繼續偽裝,自己騙自己,你比誰都清楚,到底愛不愛,愛的是誰,鞋子合腳不合腳,自己知道,外人看不出來,提醒你一句,沒有愛的婚姻是死的。”沈靜說。
“我們的婚姻是活的。我愛我的妻子,我願意為她犧牲一切,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我娶她,無怨無悔,並且願意一生一生對她好,哪怕她總是傷害我,我也心甘情願。”他反駁。
“算了,說不過你,你簡直就是受虐狂,你的身心靈,都願意被折磨,你選擇的,無論對與錯,你都會負責到底,你是一個有著責任心的男人,哪個女人嫁給你,算是幾輩人修來的福分。算了,算了,男女在一起除了談情說愛就沒別的了嗎?愛情是奢侈品,不是普通人能買得起的。”沈靜說。
“你喜歡奢侈品嗎?”季柯南問。
“奢侈品?我不喜歡,也沒有奢侈品,奢侈品只能看不能用嗎?你不知道嗎?女孩子最喜歡談論愛情了。在上學的時候,我們女生宿舍晚上開臥談會,一談就是一夜,不知道疲倦。”沈靜說。
“哎,你們男人在一起談什麼呀?”沈靜補充問道。
“我們在一起,談你們女人唄。”
“不對吧。”
“還談國家大事、歷史、天文、地理和人類發展,新聞和喝酒。”季柯南說。
“難怪了。這就是男女有別。”沈靜說。
“我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倒是對婚姻愛情和家庭,以及人的心理,有著濃厚的興趣。”沈靜說。
“可能你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不得不考慮這些問題。”
“是啊。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男人考慮統治世界,女人考慮統治男人,我呢,正是為這件事操心。如果法律允許納妾,我願意將自己許給你。”
“你真這麼想?”他問。
“騙你是小狗。我從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就愛上你了。不過,只是沒有機會向你表白。”沈靜說。
“那我們是生不逢時了。要知道這樣的話,我不用那麼著急結婚的。可話說回來,我不結婚的話,女友有意見,不會放我出來工作的。”
“那是。世間情為何物?誰都說不清楚。我遲到了,但我不後悔,可以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
一艘客輪從窗下鳴叫著過去了,寂靜的夜裡,聽得到江濤拍岸的聲音。一道亮麗的探照燈的光從房間裡掠過去,季柯南看見房間裡的美人,穿著裙子端端正正坐在他身邊。
她的眼睛像是閉著,又像睜開著,看不清楚,夜色朦朧。
季柯南也感到很困。他想趕沈靜離開,就問她:
“你幹嘛穿著衣服整整齊齊地坐在我房間?”
“我穿少了,到你的房間,你不是想非禮我吧?”
“想非禮你?你可真會開玩笑。孤男寡女在一起,想要非禮你,早就非禮了。何必還和你商量呢?”
“我不想穿暴露的衣服,這樣不莊重,和自己的信仰相違背。昨晚心情不好,什麼都不想做,就睡了。睡到半夜做了夢,想到親人和我的命運,就忍不住哭了。我走到你房間坐在你身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還想哭。看樣子,我上輩子是欠你的淚,今生來還你了。”
季柯南聽了,鼻子也有些酸酸的,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他忍住不再說話。背對著沈靜,一行淚水不聽話地滾落下來。
沈靜覺察到季柯南在流淚,就走過來,忙幫他擦了擦眼淚。說:“人家剛停,你又來招人家。豈不是我們註定不能在一起了。那好,我以後走,你自己過,落個清淨自在好了。”
“可別這麼說,我倆能在一起是緣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雖說我們不是夫妻,卻住在一個屋簷下,是同居男女關係,不勝似夫妻是什麼?我是想我也命苦。什麼都不順,好不容易勉強結個婚,卻找了一個並不如意的人。但是,我認了命。我想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或者是對我爺爺的懲罰,一直到如今我這一代。”季柯南說。
“為什麼這樣說?”沈靜好奇地問。
“我大學畢業沒有分到好單位,只因我爸爸無權無勢,也沒錢疏通關係。同學們有後臺,有背景,都到了公檢法部門,差一點的到了好單位,我只能到律師所,靠自己的能力生活,提供諮詢和代書,幫老師跑腿,勉強維持生計。事業剛起步的時候,又到了這裡扶貧。將來在哪裡,還不知道,可能又要從零開始。”季柯南牢騷道。
沈靜的眼睛睜圓了,盯著季柯南,盯得季柯南心裡發毛,彷彿被她看穿了心事,就回避開她的目光。沈靜擺了一下頭,長髮飄逸,季柯南聞到了沈靜的頭髮上的香水味,感到很愜意。沈靜走到窗前,他看著著沈靜的後背。
沈靜聽著他的牢騷話,沒有打斷他。她只是閉了眼睛,站著聽季柯南說話,窗外的客船打著探照燈,鳴笛穿過峽谷,聲音迴盪在峽谷中,傳得很遠,沈靜突然感到十分踏實,覺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