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出來,看著他們,目光環顧了一圈,定睛在桌上的檯曆上,似乎自言自語地說:“沒辦法,大家都知道,這次你們中間有兩位要淘汰出局。你們都很優秀,誰離開我們,都是一大損失;但是,機構的制度總得執行,再捨不得,也要做出選擇。下面我宣佈。”
宣佈完畢,空氣似乎凝結了,人心高度緊張,如同懸在嗓子眼上,馬上就要蹦出來,就像石猴一樣騰空而起,有些汗珠,不爭氣地沁出額頭,呼吸也急促起來,看樣子,大家的心都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半天沒一個人回應。
這是負責人最得意的時刻,因為只有這一刻,才能顯示負責人有權,要誰不要誰,都是負責人的意思,有點像阿Q,喜歡誰就是誰,想要誰的命就要誰的命。
如果想活動,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該送的就送,該請吃的請吃,要知道負責人好這一口,應該投其所好,也許人生的命運就會發生改變。但是,偏有不信邪的人,就不吃這一壺,他們寧願被辭退,也不願隨從這個世俗的壞風氣,寧願保持純潔的心,也不想被壞習慣所影響。
上章中的提到的那位“黑宋江”先生默默地坐著,然後拿出紙筆,低頭開始在紙上“殺殺殺”地書寫著什麼,這樣奮筆疾書,發出的聲音是沙沙聲,看那樣子,真像要像李逵那樣去大鬧法場一般,面相顏色相似,但是身材差別太大,沒有那個塊頭,那樣的魁梧身材,不夠壯實,就不敢輕舉妄動。
季柯南呢,也沒有什麼可驚喜的,因為,以前已經決定了聘用他,這次更是勝券在握,不用擔心聘用不聘用,擔心的是聘用多長時間。至於聘用期是多長,尚不得知,大概情況是,只要他不提出辭職,就不會被辭退。還有,單位如果不存在,大家都散夥,他才可能離開。要麼就是他自己辭職不幹,只有這樣,才能離開。
前提是過了六個月的試用期,這個試用期顯然太長,沒有法律依據,大家都這麼幹的,法律上的那些條條框框,限制不了馮菲菲那肥妞的心,當然,和她一起親密的同事,也當仁不讓地認可了這個試用期,倒不知道老年人的心思意念,這老年人,據說是有豐富工作經驗的人,看起來比較老成,所以是老年人,老年人說多長時間,就是多長時間,以自己的心為準,不是以自己的法律為準,法律的神聖性,還沒在他們的心中樹立,因此總有違法犯罪的人出現。需要進一步教育改正。
季柯南自信他能過試用期,時間很快,只要忙起來,就沒有結束的時間,除非睡覺之後,不再工作,可是大腦仍不停息,繼續為人服務,提供相關的幫助,哪怕是作夢,也有好的,至少會給人帶來希望。
一般來說,第一印象很重要,只要不出大的紕漏或者差錯,就不會出現特別的情況。黑,讓人感覺不爽,聽講話然後記筆記的那位就是因為黑,又矮,自然不被看好,哪怕他內心火熱,也是滿腹經綸,但沒有機會得到一個施展拳腳的平臺,也只是自己慢慢消化,孤芳自賞。
另外三位被聘上的人員,兩女一男,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當然,這個只是幹活不幹別的。雄性荷爾蒙和雌性荷爾蒙交織的地方,就有一種無形的動力,推動人們往前走,腦子轉得快,幹活也效率高。
一女叫沈靜,前文有所交代,自不必細說;
另一女是機構另一位負責人的外甥女,齊思娜。
一男就是曾經混跡賭場的多哥。沒被錄用的除了那位鬱悶先生,還有一位長腿鷺鷥小姐,巧得很,名字就是露絲。
她很勤奮,每天一大早就起床讀書,還做祈禱,長得很像模特,身材不錯,丹鳳眼,個子也高,對大多數男人來說,這個身材找男朋友有點影響。男人的優越感就在身高,如果女的身高高過男人,男人的自尊心就受到影響,大多數男人不願找個子比自己高的女人作為女朋友,就是這種思想在作怪。
露絲小姐比較聰明,又好學上進,但是,沒有理由的理由就是,她不是負責人的外甥女,就是才華橫溢,嬌媚動人,也沒門兒,被淘汰是一定的。哪怕她各項才能和表現都遠遠勝過齊思娜,也無濟於事,這個是她不能決定的。
這兩位沒被錄用的一男一女,看起來都挺住了,沒有立馬暈倒在地。很好地轉移了憤懣情緒。
他們絲毫不為這一結果而懊悔,反而面帶微笑。這一刻,他們也許想到的是,這是上帝的旨意,要學會順服。
至於被錄取的季柯南他們,也不見得前途一定是一片光明。
在空氣凍住的時刻,負責人也無語。
這裡的黎明靜悄悄。
這時候,從衛生間裡出來一個人,是女的,穿著樸素,身材微胖,手裡拿著掃帚,在地上低頭掃著。她頭髮烏黑,雙眼皮,嘴往外突出,似乎沒有老鼠牙,仔細一看,果然沒有,但不知道為何嘴老是往外撅。
看來性格有些倔犟。
果然,她走路時一瘸一拐的,像鐵柺李了,原來如此,身殘志堅,不服輸,所以,她的嘴巴也就隨著主人的願望而生長。
她低頭掃地,地面光潔如新,剛才已經被那位矮個子先生用拖把裡裡外外都拖乾淨了,甚至有些地方可以照得見人影,有些地方還有一些水漬未乾。
難道她看不出來?
季柯南以為她是機構請來的清潔工,提供短時間的家政服務的人。她的眼睛瞟了一下負責人,看負責人是否在注意她,然後又在地上,用掃帚繼續裝模作樣地掃著掃著。
“金萍姐,別忙了,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負責人招呼那位“清潔工”道。
那位停了手中的“活兒”,嘴角下撇,嘴裡喃喃地說:“還沒弄完呢,這地面,太髒了。”
她一上一下地站在他們面前,手不知道怎麼放,一會兒前,一會兒後的,負責人指示她坐下來。她就坐下來,身子前傾,對負責人畢恭畢敬的,胸脯也似乎停止了起伏,連大氣也不敢出了。
“這位是金萍,我們的同事,來自松崗下面的村子,大家歡迎。”負責人的命令誰敢不聽,個個都“嘩嘩譁”地拍起手掌來。
原來如此,她竟然是他們的同事?真是難以置信。
從小到大,他雖沒吃過豬肉,可是看見過豬跑,這樣的人,也能做社會工作嗎?她可是一眼看上去就是地地道道的農婦啊!
原來,機構用人的伸縮性如此巨大,全憑負責人的個人喜好,美其名曰是嚴格執行機構制定的制度,其實,從沒看到過制度,也許,制度在負責人的心裡,屬於女人特有的秘密吧,一般人是不會告訴的。
然後,負責人讓他們分別介紹自己,讓金萍也認識認識一下。輪到她說時,他簡單地三句話,“我是。。。。。。,來自。。。。。。,很高興認識大家。”
就這樣,算是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