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女人不是別人,是譚幹事的妻子。她一直在忙碌,不是掃院子就是餵豬,又是做飯,洗碗,一刻也不消停。放下一個活兒,撿起另一個活兒,活兒總也忙不完。忙裡忙外的。家裡弄好的,再到坡上地裡做事。
她眼睛大,雙眼皮,身材勻稱,看樣子已經年過五十,可風韻猶存,想象得到她年輕時是個美人胚子,也是山裡女人獨有的清秀,在她身上得以明顯地表現出來。
雙眼皮不是手術刀拉的,是自然形成,這要感謝她爸媽,也要感謝老天,在那個時辰,造就了這麼一個女娃。
後來,譚幹事豔福不淺,娶了她進門,生了一兒一女,也算是彌補了譚幹事的缺憾,因荷村譚幹事長得不算好看,俗話說,鮮花插在牛糞上,有的為牛糞打抱不平,沒有牛糞,哪有鮮花,牛糞還是好東西呢。
譚幹事面板黑,個子瘦小。奇怪的是,他的兒女個個都不黑,都遺傳了他老婆的面板,沒有一點像他的面板,不知道的還以為不是他兒女。
譚幹事如果不當村裡的負責人,沒準就有人開玩笑,說他老婆準給他戴了“綠帽子”,他卻渾然不覺。
難怪譚幹事的女兒一眼看上去就是典型的美女,這是遺傳的作用,在下一代身上得到了發揚。譚幹事的妻子,沒讀過多少書,懂得的道理挺多,知道怎樣操持家務,管理家事。
因著遺傳基因,他女兒的更不消說了。
這個女人做事穩重,作風也不會差,畢竟是荷村第一夫人,怎麼說,也得要注意一下形象問題。
一般來說,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有一位賢惠的妻子,即“賢內助”,失敗的男人家裡一定有一處處找麻煩的悍妻,使男人不敢在外放開手腳大幹事業。如果是一個敗家娘們兒,三天兩頭給家裡添點麻煩事,讓男人心掛兩頭,操心外頭的事,還惦記家裡的事,就是三頭六臂哪吒,也無法應對,關鍵是看有沒有好管家,內當家的,如果有,就好辦,沒有,就難辦,這個男人也難成功。季柯南心裡想。
女人收拾了一下桌子,把菜放入櫥櫃,擦了擦桌子。
譚幹事慢悠悠地說:“這是我女兒,她也在外打工。”
他看了看他女兒,心裡頓生疑惑,覺得現在不是過年,幹嘛要回來呢?
譚幹事繼續說:“她在江城市紅鋼城工作,最近霧霾很厲害,很多單位都停業整頓了,包括她所在的地方。”
季柯南看了看他女兒,她似乎有些嬌羞,跑開了。讓季柯南頓生疑惑,還是大城市待過的,竟然如此害羞!難道說待在大城市四門不成不見人?
這個丫頭片子,在大城市呆過的,啥人沒見過?還故意扭捏作態,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季柯南帶著這個疑點,他接著問:“你女兒在江城做什麼呢?”
譚幹事楞了一下,馬上說:“做中醫推拿按摩針灸。”
他明白了。原來如此!
看起來他女兒已有男朋友了。
譚幹事介紹道:“她在江城市做了幾年,談了個男朋友,也在江城。”
季柯南看他女兒穿的戴的,衣料不凡,打扮入時,再看看譚幹事家的新房,和周圍的石頭或土壘的房子相比,有著很大的區別。從房子可以看出這家的情況,很容易就知道。房子修得漂亮,在村裡就有面子,有威信,有地位,人們都刮目相看,房子不行,家庭也就不行,再有錢,也看不出來。知道有錢就行,不管錢怎麼來的,這個正是說明了成者王侯敗者賊的道理十分簡單但是很深刻,說的正是這個理。季柯南從此可以判斷他女兒搞這一行的確很賺錢。
人們很會聯想,看到美容就想到不乾淨。就像魯迅先生說的,“國人看到胳膊就想到不好的東西。”其實,對美容有誤解。醫院裡也有美容,難道那裡也骯髒不堪?
但他又拿不準,也就不去臆測了。
第二天,季柯南起床後,感到有些飢餓,才發現時間不早了,仍未吃飯呢。左等右等,不見動靜,而他肚子卻等不得,開始唱空城計了。
還好,他帶了小城特有的餅子,就先吃了兩個充飢。
等到快十點的時候,譚幹事的女兒上樓來喊他下樓吃飯。
她走後,房間裡留下一些香氣,看來這不是引誘,美女喜歡化妝,從小就喜歡,不管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
季柯南倒不敢想入非非,人家已經有朋友,他自己也才新婚不久,幹嘛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呢?
下樓來,飯菜已經擺好。季柯南弄不明白為什麼這時候吃飯,不過,入鄉隨俗,他也不敢多問,生怕留給譚幹事不好的印象,萬一譚幹事背後告狀,將季柯南告到馮菲菲那裡,肯定會招來一陣狂風暴雨的。於是還是少說多做,謹慎為上。
譚幹事說:“我們一天吃兩餐,第一餐在上午十點,第二餐在下午五點。一大早起來,先到山坡上做事,回來後再餵豬,做飯吃。下午吃完飯,如果天還亮,就再去坡上做點事,如果太陽落山,就回來休息,每年每個月每一天都是這樣過的,都習慣了。”
原來是這樣!
他從小到大都是一日三餐,沒想到這裡卻不盡然,讓他好等!早知道如此,他就不頓生懷疑,還以為這裡的風俗是不熱情不好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