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兒的師傅閉目養神足有兩個時辰那麼長時間。老和尚輕輕的睜開了眼睛,看見焰兒還是上身挺的筆直,兩眼淚光的跪在地上!
老和尚眉頭一皺,語帶責備的說道:“焰兒,這常言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依為師看,你這膝下大概就沒有!如果說沁兒愛你愛的死去活來,你為她跪這麼長時間倒也值得!可你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說的好聽一點兒沁兒是把你當哥哥。這說的難聽一些,你在沁兒心中一直都是她們家的奴隸!只不過,你是個有了出息的奴隸!為師此言是不是誇大其詞,你細細品味一下吧!”
焰兒輕聲回應道:“師傅,您是出家人,應該早已看破了紅塵!您根本就不懂這男女之情,所以您不懂我對沁兒的一片痴心,更沒有辦法完全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老和尚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老和尚輕聲說道:“焰兒呀!為師雖然已經位列仙班已經有一萬年了!而且早已經遁入空門!可你要說為師不懂男女之情,你卻錯了!為師在一萬年之前,還在人間之時,就是一個如你現在這般痴情的男兒!我鍾情於那女子,對她千依百順,在她面前毫無尊嚴可言!我甚至還為了救她而受了很重的傷而差點兒喪命!可到頭來,她還是背叛了我!”
老和尚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眼睛望向遠處。
焰兒一臉吃驚的望著師傅,不知該說些什麼。老和尚又把目光投向焰兒。接著剛才的話說道:“她背叛了我,被我當場抓住了!我傷心欲絕,把那同她好的男人一頓暴打,打的那傢伙跪地求饒!那男人被我打跑了!緊接著,我本來想把那女子也一頓暴打!可我剛一舉起右手,準備給她結結實實來個耳光,可還沒打到她,她就開始痛哭流涕!就在那時,我心軟了!我發瘋似的開始砸屋子之中可以砸的任何東西!緊接著,我用刀劃傷了自己的右手!我脫著鮮血直流的右手,不顧那女子的呼喚,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門。”
焰兒聽到這兒,跪在地上已經泣不成聲了!
老和尚親切的說道:“焰兒,你猜我出了家門,我直接去了哪裡呢?”
焰兒哭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老和尚繼續說道:“我並沒有去找郎中,而是直接去了離那時的家最近的一所寺廟!寺廟中的僧人們幫我找了郎中,包紮好了我的右手。我在那寺廟中又呆了幾天,我與住持和其他僧人們都相處的十分的融洽!我最後在那所寺廟,剃髮為僧了!”
這時焰兒輕聲問道:“師傅,那你出家當了和尚之後,曾經你那心愛的女子去寺廟找過你嗎?”
老和尚笑著說道:“何止找過啊!她去寺廟找過我好幾次呢!可都被我禮貌的拒絕了!她想讓我還俗,再和她繼續好下去,可這怎麼可能呢!我對她說以後別再來找我了,我已看破紅塵,決定餘生與青燈古佛為伴!”
焰兒此時好像明白了什麼!他突然問道:“師傅您看到今日的我,就想到過去的自己了吧!雖然已經過去一萬年了,可您對過去的一切還是歷歷在目,彷彿是在說昨天的事情!師傅您還恨她嗎?”
老和尚笑著答道:“焰兒,沒有愛也就沒有恨!但是愛並不是恨的對立面,愛可以包容恨,可以包容一切!應該說我到今天為止,一萬年已經過去了,我依然還是愛著她!我出家之後,做了許多善事!我把每一個我能幫助到的人都想象成她的樣子!她已經輪迴一萬年那麼久了!”
焰兒聽到這兒,又一次忍不住淚流滿面。焰兒輕聲問道:“師傅,您對我說這些,是您覺得沁兒既使離世之後,下世,以及下下世與我當夫妻之時,她也一樣會背叛我對嗎?換句話說,我無論多少世為她付出一切,她都不可能會珍惜我對嗎?我就活該被她傷害對嗎?”
老和尚輕輕點頭,長嘆一口氣說道:“焰兒,我記得之前我就告訴過你,可你卻仍然執迷不悟!就在今天早上,沁兒與格桑不是還把你當猴子耍著玩嗎?沁兒如果真把你哪怕當成尊重的大哥哥,她都不應該戲耍你玩!更何況,她心中早就知道你對她的痴情與一切無悔的付出!焰兒,你聽師傅的話,立即起來吧!”
焰兒還是不肯站起,繼續跪在地上!他長嘆一口氣說道:“師傅,您就當我是自找傷害,答應我的請求好嗎?我承認我對沁兒掏心掏肺,可她總是讓我心如刀割!但是您如果讓她受到哪怕一點點傷害,我一樣會心如刀割啊!也就是說,師傅您如果真心疼我,您就別讓沁兒受到傷害呀!她讓我心如刀割,您與我都沒有辦法!但是您至少要保證您不讓我心如刀割啊!師傅,您同時也把沁兒當成您需要幫助的人吧!真的求您了,師傅!”
老和尚大聲呵斥道:“焰兒呀!你就願意讓沁兒折磨著玩呀!你願意跪你就繼續跪著吧!依我看!照這樣下去沁兒就算明天騎在你脖子上拉屎,你也能笑著接受!你怎麼就不能如師傅我一般當機立斷呢!”
焰兒已經全身疲憊的沒有了半點兒力氣!可他還是靠意念勉強支撐著,才不至於倒在地上!
老和尚又開始閉目養神!就這樣師徒倆誰也不再言語,又過了有半個時辰的工夫!
等老和尚再睜開眼睛之時,焰兒依舊跪在那裡!焰兒面色蒼白,全身疼痛難忍!
老和尚大聲問焰兒:“焰兒,你到底起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