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夕妍雪的聲音,武楊一怔,手突然一抖,右手中插著魚的樹枝“騰”地一下掉在了火柴之中,發出“滋滋”地聲音。
“你醒了。”武楊沒有撿掉入火中的魚,跳到夕妍雪的身邊,將舉在左手中的魚插入土中,看著想要說話的夕妍雪,“先別動,我給你打點水來。”
夕妍雪看著武楊向河邊而去的背影,用力地伸手抓向被插在樹枝之上,散發著陣陣香味的烤魚。她實在太餓了,魚也實在太香了。
“別動!”武楊看見夕妍雪正用力地提手向魚而去,一個箭步,迅速衝到夕妍雪的旁邊,蹲了下去,一隻手扶起夕妍雪,一隻手將一片樹葉捧到夕妍雪的嘴前,“來,先喝點水。”
看著樹葉中的水,慢慢地流進夕妍雪嘴裡,武楊想起了大漠裡那個黑漆漆的果子。
雖然與自己那時的乾涸不同,但那種生命可以得已延續地感覺,武楊至今難忘。只是想到給自己果子的阿明和他們一家……,武楊有些傷感。
“咳!”
聽到夕妍雪一聲輕咳,武楊從傷感中回過神來,看到樹葉中本來就不多的水被夕妍雪喝地一滴不剩,武楊心中安穩了許多。
就在夕妍雪準備再次轉頭看向烤魚之時,突然感到後腰與前腹之上一熱,同時有兩股熱氣分別進入她的腹中,一團暖暖的熱氣,融進了她剛剛喝下地幾口涼水之中。
很快,夕妍雪只覺一股熱流先是從腹到胸,再是到胳膊和腿,最後到手掌與腳掌,慢慢地流動在了整個身體之中。
“好了!”武楊收掌而起,一把拔出插著魚的樹枝,向夕妍雪遞去道,“吃吧,我已經幫你疏通了筋骨。”
然而當武楊回頭看時,卻見夕妍雪眼中正閃動著兩顆淚珠。
“給,拿著”,武楊愣了一下,將手中向夕妍雪的手邊,再遞了一下道,“沒事了,有一點疼痛是正常。”武楊以為夕妍雪的淚珠,是因為剛才疏通筋骨時的陣痛所致。
“來,我餵你。”見夕妍雪只是用飽含淚珠的眼睛看著他,半天沒有接他手中的烤魚,武楊突然拍了一把自己的腦門。他想了很多,可是忘了夕妍雪現在還不能像正常人一樣,方便活動。
夕妍雪低眼看了一下武楊遞到她嘴邊嫩白的魚肉,用力地張開嘴,眼中原本打轉地淚珠,掉出了眼眶。
“沒事了,你忍一忍,很快就過去。”武楊拉自己的袖口,一邊幫夕妍雪擦著臉上的淚水,一邊輕聲細語道。
情不知所起,有感而發,因感而變。
這三日來,武楊一邊照顧夕妍雪,一邊將五具屍體埋了起來。當然,他也回想了一遍最近的遭遇。
武楊幾乎可以斷定,綠衣與藍衣一開始只是想全力將他抓住,並沒有要取他性命的意思。而後來他們之所以動了殺機,是因為他們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地逃向了出口的位置。
那麼,問題就來了。
他們明顯是要保住軍工谷的秘密和軍工谷出口的秘密,那麼為什麼一開始還要留他性命?想到留他性命,武楊突然又想起了青衣。
三日前,與青衣打賭搶奪泥丸的時候,青衣的武功是與他在伯仲之間的,為何沒有趁他有傷而殺了他,反而打了一個對他自己沒有任何意義的賭?還有,青衣似乎是跟著長毛怪物與那五人而來的,死了的五人是誰?青衣與長毛怪物又是什麼關係,為何出現在這附近?
迷霧沉沉,疑問重重。
武楊心中滿是問題地望向一旁的河水,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眼前這條青衣告訴他順流可以離開,自己卻逆流而去的河流,一定是直通向食水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