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柳,你去須臾山把毒仙請過來一趟吧。”緩了半晌,沈馥道,“就說君逢爾有事請他幫忙,他要是問什麼事,你就說醫聖的狂躁症又犯了。”
“好。”燕柳也沒多問,帶了幾個弟子直接趁著夜色就出發了。
須臾山離著穹蒼不算遠,一來一回應該能趕上明日的午飯。
清越道,“請毒仙過來做什麼?難道尊主的傷口是因為有毒才反覆潰爛難以癒合的嗎!”
“我也只是懷疑,請毒仙看看還放心不是。”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沈馥沒說。
“也對也對,謹慎一些總是好的。”清越點頭,毒仙宋霽之是出了名的悲天憫人,上次在麟宗也是尊主和逢爾一請便請來的,燕柳此行應當比他們容易。
“得趕緊回去睡覺了,我一把骨頭都要散了。”沈馥站起身,依照胡東行的狀態,今天晚上是治不了傷的了,便等明日午時吧。
清越也隨她一起回了院子,臨到拐彎時,沈馥腳尖朝南一轉,“我去找點吃的,你先回去吧。”
“好。”此時清越的腦子已經被顛成漿糊,只略略應了一聲便回了房間。
已經趴在床上馬上就要進入夢鄉的清越突然反應了過來,“廚房不是在北邊?她怎麼朝南走……”
然而再來不及他細想,大腦便被一股深深的疲憊襲來,徹底睡死過去。
此時的天已經黑透了,君珩的院子平日裡人就少,此刻更是一個人影也見不著。
沈馥皺眉,“多少也留一個人在外頭守著啊……”
屋內的燭火已經熄了,沈馥輕手輕腳地開啟門鑽了進去,漆黑的環境也絲毫不影響她視物。
君珩後背上的傷已經用紗布纏好了,但仍有滲出的斑斑血跡。若是以往,她還沒進院子,他便能察覺到她的腳步,如今她都走到他床榻邊上了,他還沉睡未醒。
看來這離焰火的燒傷已經對君珩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不敢挪動凳子怕吵醒他,沈馥便直接在床榻旁邊的地上坐了下來,眉頭緊鎖地看了他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她只覺腦子一沉,直接沒了意識,在她身子栽倒在地的前一刻,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穩穩地托住了她的頭。
赤裸著纏滿繃帶的上半身,君珩將一臉倦容的沈馥抱到了床榻裡側。他趴在枕頭上,輕輕摘掉了沈馥的銀紋面具,望著她熟睡的眉眼,心口某處被痠軟充斥,目光平和又溫柔。
“辛苦你了。”
這一夜不但沈馥睡得很沉,有她睡在身邊的君珩同樣睡得很沉,是以他連第二日清越是什麼時候推門進來的都不知道。
於是,沈馥是被清越的尖叫聲震醒的。
“大清早的鬼叫什麼!”迷濛著睡眼,沈馥翻身坐起,腳尖卻意外地碰到了一雙修長的腿。
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旋即猛地睜開眼,正與同樣目瞪口呆的清越對上了視線。
動了動僵硬的脖子,沈馥低頭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她怎麼會睡睡睡睡睡在君珩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