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焰兩指併攏點在沈馥眉心,緩緩催動靈力。
儘管沈馥閉著眼睛也依稀感到眼前紅光一閃,隨即,她只覺周身一輕,如同漂浮雲端。
散發灼灼熱氣的山洞突然捲進一陣略帶寒涼的風,黑袍一甩便將沒了靈識即將癱軟在地的軀體撈入懷中。
與此同時,葉清焰指尖懸浮的幾縷金芒已經沒入雙眸緊閉的丹朱眉心。
焚骨灼心般的痛楚撕裂著沈馥的靈識,然而此時她無法叫出聲,也沒機會叫出聲,便陷入了沉沉的黑暗。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好似聽到了葉清焰訝然一聲,“君珩?”
不知在黑暗中過了多久,沈馥終於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
“這是什麼東西?這麼漂亮!”
“我看看,我看看!它怎麼也不動啊?死了嗎?”
“應該沒死,還有氣息。”
“這是一隻鳥吧?”
“廢話,本公子難道不知道這是鳥?”
“小公子您別動氣,我這就回去叫人過來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樹葉沙沙,草木寂寂。沈馥環顧四周,所見所聞所感皆與平常無異,只是周身輕盈如處雲端,看來,她已然在夢境中了。
“不管了不管了,先逮起來再說。”沈馥看到那個被他們喚做‘小公子’的少年,從懷中掏出了一根奄藤。“快,捆起來!”
“是,小公子!”
之後幾人貓腰撅腚好一陣折騰才終於直起身。
“嘿嘿!”小公子一手提起那被捆得和粽子一樣的東西,一手撐著腰,“回頭救活它,然後關在籠子裡,本公子要日日賞玩!”
通體火紅,狀如朱雀,喙短翼長,羽色鮮亮至極,這鳥正是丹朱。
沈馥心道,這人竟要把一口一個火流星的赤鳥關在籠子裡日日賞玩……你這麼調皮,你爹知道嗎?
不過丹朱卻又是發生了什麼?為何會以本體的形態昏迷不醒?是誰傷到了他嗎?
又過了一會兒,這幾人便出了林子。沈馥跟在他們身後,隨著幾人的腳步行了一段路,她面前出現了一個山頭兒。
這景象有些眼熟啊……
“這難道就是百年前的赤雲?”她想了想,也對,赤鳥本就是生於赤雲。
“你們兩個先別回堂裡了。”那位小公子頤指氣使道,“先去山下給我弄個鳥籠子來,記得要結實一點兒的,可不能讓這鳥跑了。”
被他點到的兩個人連連稱是,“小公子您放心,我們這就去。”
“滾吧!”說著,他還朝著一人踹了一腳。
其餘人竟然一臉心疼,“哎喲小公子,仔細傷著您的腳……”
這些人卑躬屈膝的模樣讓沈馥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看樣子他們也是宗門弟子,何以對這個‘小公子’做到如此地步?簡直比山下大戶人家買來的小廝還不如。
“小公子,您想要籠子何必還要到山下去尋,咱們山上不是有一個現成的籠子?”一個弟子諂笑著,“那籠子別說關一隻鳥,就是關一隻高階妖獸也不在話下呀!”
聞言,小公子眼神一亮,“對呀!你不說本公子都沒想起來!走走走,回堂裡!”
事態發展有些慢呀,都這麼一會兒了,丹朱竟然還沒醒來,不知道一個時辰夠不夠用……然而此刻想再多也已然無用,沈馥只得隨幾人上了山。
山門前掛著威風凜凜三個大字——赤雲堂。
這小公子一進山門便引得眾弟子紛紛頷首問好,而他也像是早已習慣了這種殷切一般,只是不耐煩地揮揮手,“去,把方平那小子給本公子提溜過來。”
“小公子您稍等,我這就把人給您帶過來!”
不消片刻,一個身形偏瘦弱的少年果真被人‘提溜’了過來。
少年一路被抓著後脖領子,以至於呼吸有些不順暢,“放、放手,我、我喘不過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