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龍伊一嗔怪道,“夜叉軍身上都有金色紋身令牌,刺繡時使用深海浮蠶的金色體液,平時隱匿不現,催動內力可使其顯示在黑袍之外,憑此紋身可以進出端國的任意地方,誰都無權阻攔。這些人裡你的內力最強,明天能否順利過關就要靠你了。”
“內力?若比內力,魚刺應該比我強得多吧。”
“我對他不放心。”龍伊一說道,“你晚上多練習一下,可別誤了大事。”
“好。”巫馬心答應道。
溫佩澤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伊一,馬偉良走了,多出來一件黑袍,如何處置?”
“這個無妨,塞床底下就行了。”
“好。”
……
兵州北面與皆州前州接壤,西南為鬥州,西邊與者州相連,地勢狹長,再往東是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窮山惡水。相傳原始森林中妖獸眾多,無論上古遺留或是新近變異的都有非凡的戰力,一直是端王的一塊心病。當年從此州逃往原始森林深處定居的炎上族,更是端王的心腹大患。為了隔絕妖獸以及監視炎上族,端王下令沿著原始森林邊界築起高牆,足有百尺,每隔一牛吼設有一座瞭望臺,最中間的主瞭望臺由電王最器重的將領蔡佩龍駐守。符兵晝夜巡邏,烽火狼煙俱備,一隻鳥也無法輕易飛過。
如果突破兵州,可直接進入王城所在的皆州,因此駐守此地的電王嵬名沒羅厲兵秣馬,不敢有絲毫懈怠。自從高牆修築以後,禁止百姓進出,依靠進原始森林採藥的商販和郎中也只能悻悻而歸,高牆內外,門可羅雀。
蔡佩龍將碩大的肚子放在城牆牆頭,注目巡視,一如往日。忽有符兵來報,有一行人朝城牆走來,皆穿黑袍。
“夜叉軍?”蔡佩龍看起來臃腫不堪,行動卻十分矯健,聽罷立刻將大肚子捧起來,飛身轉向另一側牆頭,注目下觀。儘管他深得電王器重,手執大令,但夜叉軍位高權重,深不可測,豈是他敢輕易怠慢的。
巫馬心走在最前面,臉上漂浮著一縷殺氣,他見過夜殤,模仿起來自然有幾分相似。魚刺和嵬名粉粉抬著汪自清,龍伊一和溫佩澤抬著魚淼緊隨其後,汪自清和魚淼同樣一身黑袍,並且黑紗遮面。
嵬名粉粉泰然自若,龍伊一胸有成竹,溫佩澤卻從未經歷過這種場面,雙腿微微有些發抖。而魚刺臉上如同布了一層寒霜一般,比夜叉更要兇上幾分。
蔡佩龍靜靜的掃視來人,心中頗有疑慮,並未起身下樓。
城牆並沒有門,想翻過城牆只有登上瞭望臺再豎雲梯下到對面這一個辦法,中間最雄偉的瞭望臺便成了中心,綠袍將曲鵬正領著幾十符兵看守登上瞭望臺的入口。
巫馬心等人朝這裡走來,他們知道主事的人定然在上面。
“站住!”曲鵬抽出腰刀大喝道,“此處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違者格殺勿論。”
巫馬心並不答話,催動內力,一隻金色令牌忽閃幾下,顯現在黑袍之外。曲鵬大吃一驚,連忙扔了腰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眾符兵也都變了顏色,齊刷刷跪倒一片。
夜叉軍,阻攔者斬。
巫馬心從未見過這種場面,下意識的想要前去攙扶,身後的龍伊一趕忙咳嗽一聲,他趕緊挺直腰身,臉上恢復冰冷,一切只在電光石火之間,沒有人會發現。
夜叉軍的臉上從來不可能有同情。
“起來。”巫馬心淡淡的說道,“我們要過去那邊。”
曲鵬小心的站起身,輕聲問道:“敢問大人高名?”
“你不配。”
“是。”曲鵬向外閃身,頭重重低下,根本不敢看他們的眼睛。
入口之前是另一隊符兵,為首的是銀袍將孟祥程,他們並沒有因為曲鵬的讓路而閃開身體,抱拳拱手道:“參見眾位夜叉大人。”
“嗯?”巫馬心皺了下眉頭。
“還請眾位大人都亮出令牌,以免屬下為難。”
“放肆,莫非我的令牌還不夠透過你這堵破牆!”
“您自然可以透過。”孟祥程不卑不亢的說道,“可是他們不行。”
巫馬心一時語塞,龍伊一從後面走了過來,說道:“自古行軍,一人執令,全軍通行,豈有一人一個令牌的道理。”
二人爭執不下,巫馬心卻有些不所所措。
魚刺向來不喜歡多費口舌,將左手的擔架向上一抬,右手抽出鰭骨刀劃出一道弧線,還刀入鞘。孟祥程一個愣神,隨後人頭滾落,屍身撲倒在地,身後的符兵半數四散奔逃,另外半數伏跪在地。
巫馬心與龍伊一倒吸一口冷氣,溫佩澤則嚇得幾乎叫出聲來,只有嵬名粉粉不以為意,她熟悉夜叉軍,反倒這樣才更像夜叉的辦事風格。
“走吧。”魚刺出言提醒巫馬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