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佩澤剛出門便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汪自清每次吃完飯以後,都要吸一支啖馬枯,這些日子都是她裝好龍碾草,用蠟燭點燃,再放到他嘴裡,時間一長,她都開始喜歡上這個味道了。
剛走到門口,溫佩澤聽到裡面的談話,羞得滿臉通紅,心臟“砰砰”直響,幾乎要跳出來一般,連忙轉身朝外跑去。若真能嫁給汪自清,讓她死都心甘情願。
屋裡只剩下他們兄弟三人,是時候解開內心的迷團了。
“老二。”汪自清急切的問道,“那天你突然消失,去了哪裡?”
馬偉良說道:“我去了素秋谷,當年冰屋一戰,捕蛇老婦和素秋仙子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擔心她們有危險,所以才不辭而別。”
“素秋谷?”巫馬心詫異的說道,“赤鱬之肝就是在那裡。”
“嗯。”馬偉良點點頭,並不隱瞞,“我上了鼠莊莊主舒書的當,把他們都帶去了素秋谷。”
“赤鱬之肝?那是什麼東西?”汪自清一頭霧水。
巫馬心說道:“赤鱬便是數十年前發動洪水的上古巨獸,被打敗之後化為海底的石像,為防止它復活,內臟被分別取出,封印在四個結界之內,赤縣神州的子宋一堆龍和我打的賭,便是去固冬域尋找赤鱬之心,只有我贏了,他才會告訴我清除你體內獓狠之血的方法。”
汪自清舔了舔嘴唇,忍受住口中沒有啖馬枯的彆扭,問道:“看來你贏了,所以夜殤才會找到你,想要用你的身體煉就奢比真身?”
“不錯。”巫馬心回答道,“老二之所以會來,也是因為煉化了赤鱬之肝。”
“沒錯。”馬偉良如實回答。
汪自清看著眼前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個兄弟,幾天不見卻彷彿不認識了一般,經歷了太多他無法想象的東西,但他可以確定,巫馬心是為了救自己,而無法確定馬偉良是為了什麼,他是鬥獸山的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老二,你還在鬥獸山鼠莊麼?”
馬偉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說道:“老大,小五,我還在鬥獸山,但已經不在鼠莊,而是在豹丘。”
“什麼!”
汪自清與巫馬心同時瞪大雙眼,他們想到馬偉良不會輕易的離開鬥獸山,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可以加入豹丘。
馬偉良點起了一支啖馬枯,嗆得連聲咳嗽,汪自清深深嗅著空氣中飄散的煙霧,總算緩解了一下內心的慾望。馬偉將啖馬枯放到汪自清的口中,講起了自己認識九錢,加入鬥獸山,獲得赤鱬之肝以及被挖掉六魄投入監牢的經過。
巫馬心和汪自清聽得嘖嘖稱奇。
馬偉良將所剩不多的啖馬枯從汪自清口中拿掉,用力吸了兩口,隨後扔在地上,用腳狠狠的踩滅,繼續講述起來。
……
在鼠莊的地牢中,牛一蒡與點火伯發現馬偉良身懷巨寶赤鱬之肝,卻不懂得如何煉化,不禁連連跺腳,他們最受不了別人暴殄天物。
牛一蒡看向點火伯,嘴角帶著憨厚的笑意說道:“老傢伙,準備好了麼?”
“嗯。”點火伯仍然惜字如金。
“太極者,無極生,動亦之機,陰陽之母,陰不離陽,陽不離陰,陰陽相亦,皆及神鳴。心靜身正,亦氣執行,開和虛實,內外合一,運柔成鋼,鋼柔並用,靜發自如。”牛一蒡口中唸唸有詞,扎穩下盤,雙手在地上盤旋划動,全身柔綿而有力地開始擺動,地面瞬間成了一藍色的漩渦,散發出的藍光將馬偉良的託至半空,他感覺無比寧靜,呼吸深長,氣血暢通,頭腦安閒,心神穩靜,如同躺在深邃的海洋,水氣在體內凝結成一顆顆藍色氣珠。
牛一蒡眉頭緊鎖,高聲喝道:“老傢伙,到你了。”
點火伯席地而坐,周身光芒四射,淤泥被烤乾成土石,隨後顫抖爆裂,熱氣蒸騰而出,頂部水滴剛剛落下便成了一絲水氣。鼠王嚇得躲在水晶蘭的後面,不停吐著舌頭,瑟瑟發抖。點火伯右手上提,一條火龍迸發而出,鑽入那片深邃的藍色海洋。
海洋沸騰起來,藍色與紅色盤旋飛舞,很快便成了一個太極的形狀,海水洶湧,火焰翻滾。馬偉良感覺周身能量向藍色氣珠凝聚,以心行氣,以氣運身,以意貫指,練精化氣、練氣化神,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一絲絲紅色火氣鑽入藍色氣珠,合為一體。藍色氣珠化體,紅色火焰煉化,以意為主使,以氣來牽引,伸縮開合,收放來去,吞吐含化,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還原成天衝、靈慧、氣、中樞、精、英六魄,馬偉良感覺自己變得強大無匹,幾乎可以操控天地一般。
牛一蒡與點火伯累得癱倒在地,藍色與紅色逐漸消失,地牢恢復黑暗與平靜。馬偉良輕輕的落在地上,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如炬。鼠王晃動著從水晶蘭後面走了出來,眼睛裡閃爍出一絲希望。
復仇的希望!
馬偉良跪倒在地,向牛一蒡與點火伯說道:“感謝二位前輩的再造之恩,請受我一拜。”
“哈哈。”牛一蒡仰天狂笑,引發一陣咳嗽,鮮血噴湧,整個人栽倒在地,笑容僵硬在臉上。
點火伯則一動未動,已然坐化了。
馬偉良恭敬的磕了三個頭,轉身盯住鼠王,看得這隻白毛大老鼠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