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師師不免有些羞愧,本想攻其不備,不料卻弄巧成拙,自己這半斤八兩真不該拿出來獻醜。
汪自清瞪著眼前的幾個人,絲毫不敢放鬆。幾道黑絲突然順著血管爬到他的臉上,頓時感覺一股無法壓制的殘暴氣息從心臟迸發出來,如同洪水一般衝入七竅,瞬間閉目塞聽,意識也逐漸恍惚起來,根本不給他反抗的機會。他痛苦的一聲怒吼,面目猙獰,一把抓起地上的木凳,掌心生火,瞬間成了一個大火球,轉身朝茶館老闆飛去。茶館老闆沒想到自己也會有如此飛來橫禍,整個人呆住了,地上頓時出現一片淡黃的水跡,巫馬心連忙操縱魄力,堪堪將那火球停住,落在他的腳邊熄滅,茶館老闆則直接暈了過去。
不沾大師隔空打出三支氣劍,點中汪自清的穴位,汪自清“撲通”一聲趴在桌子上,茶碗壓得粉碎。
“小五,你們到底經歷了什麼?”不沾大師焦急的吼道,“為什麼他會突然變成這樣,竟有如此重的暴戾之氣?”
巫馬心尚未開腔,鄰桌的聲音已經傳到耳邊:“這是他身體中獓狠之血的反噬之力。你身俱五行血統,獓狠之血奈何不得你,可他就沒那麼好命了。”
不沾大師和破鑼道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這個上古妖獸的反噬之力,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不過多久,他便會完全喪失自我。更恐怖的是,他們並不知道如何解救。
野獸在捕獵的時候會把獵物觀察一遍,然後挑最弱的一個下手,獓狠雖然是上古神獸,但終究是獸,因此汪自清才會挑中肥頭大耳的茶館老闆下手。他的戰鬥力,連跑堂的夥計都不如。
子宋龘站起身來,儘管身上的白衣乾淨如洗,但仍然象徵性的拍打幾下塵土,抱拳拱手道:“在下見過不沾大師,破鑼道長。”
“你是誰?”破鑼道人問道。
“在下便是他們口中的子宋大人,您老叫我子宋小子就好。”子宋龘深鞠一躬,畢恭畢敬的答道。
“你的父親可是子宋志?”
“正是。”
不沾大師聞言一驚,沒想到巫馬家的宿敵這麼快便來了。
“不沾大師。”子宋龘的身子微弓前傾,這是和長輩說話的起碼禮節,“您是前輩高人,若是您想護住固冬峪,我等自然毫無機會,但江湖中難免會傳閒言碎語,說您為老不尊,欺辱小輩。新陳交替,天下至理,您若一直事必躬親,哪裡還能有我們小輩的用武之地。我們小輩無法成長,以後何談擔當。因此我有一個提議,不如您將地點告知,我和您的愛徒巫馬心比一上比。”
好凌厲的一張嘴,不沾大師暗自感慨,不過他說的也有道理,使命是巫馬家的,端國也只有巫馬心能夠解救,不若便讓他自己去解決,如若敗了,也是他的命數使然。
“好,就看你們各自的造化吧。”不沾大師伸出雙手,閃著綠色熒光的詭異圖形同時飛入巫馬心和子宋龘的腦中。這是端國的地圖,而在上方的正中間,畫著四棵古樹。
行州!二人同時想到了這裡。
“多謝不沾大師。”子宋龘鄭重的深施一禮,隨後直起身來對巫馬心說道: “我們不妨再賭一次,看誰先得到赤鱬之心。不論輸贏,我都會告訴你解救汪自清的辦法。”
看似穩賺不賠的賭局,其實端國才是真正的賭注。
“好!”巫馬心泰然應戰。
鮑雲等人心中讚歎不已,自己只懂得窮兵黷武,即使功力再高又能敵得過多少人,以陰謀詭計攻心才是上策,一句妖言便可事半功倍,敵得過百萬雄師。
眾人出了茶館,氣氛立時變得輕鬆許多,巫馬心與子宋龘騎在馬上,暗自較著勁。舒書身後的七銘向來喜歡湊熱鬧,此時見到賭局更是變得亢奮起來,他跑到破鑼道人面前,猛的敲在銅鑼之上,大喊一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