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儘管聲勢浩大,但盔甲兵刃卻與端國沒法比,身上只穿著獸衣皮甲,手上拿的也都是用木棍困扎青銅槍頭的長矛。
盧明鵬緩步走入,對著範振明一抱拳:“範老爺,在您大壽之日前來討饒在這裡先行謝罪,實在是因為發現有人從端國逃進鎖妖關,事關重大,末將不敢不查。”
“盧將軍言重了,範某小壽不足為道,國事自然當先。”範振明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人現在我府上?”
“正是。”盧明鵬說著,雙目直直的盯住巫馬心,“帶上來。”
兩名兵士拖著一個渾身鮮血的人走上前來,眼眶烏青,皮開肉綻,只剩下半條性命。眾人勉強辨認,這才認出,正是牛肉麵館的夥計,叫鄭博文。
“他……”範振明不明原委,卻又不知該如何發問。
盧明鵬掏出幾個銀塊說道:“這是這位公子在麵館吃飯時給付的銀塊。我神州都是銀錠,從不用銀塊,這分明是端國的伏泉之銀,上面還刻有一個‘怒’字,你還有何話說?”
巫馬心一股怒氣從丹田直衝上腦,引得額頭傷疤一陣顫抖,這才化為一股暖流重歸氣海。若在端國,恐怕這點人早已成為死屍,但他答應過爹不再殺人,絕不能食言。
“銀塊?”巫馬心笑著說道,“莫非盧將軍眼花了,哪裡有銀塊?”
“你說什麼,這不是……”盧明鵬說著,將大手向前一伸,頓時呆住了,分明是銀塊,何時變成了銀錠?而且上面的“怒”字也不見了,而是變成了“壽”字。
巫馬心向範振明一抱拳,說道:“這原本是我帶來的賀禮,不想一時嘴饞多要了些鹽吃,但轉念一想,神州之鹽俱是範老爺的,那麼我這也算變相交了賀禮,還望範老爺勿怪。”
“哈哈,自然不會。”範振明嘴上說得輕鬆,心中卻不免一凜,這個藍眼睛的小子能和子宋龘有牽連,果然也不是簡單人物,自已還是明哲保身為妙。
盧明鵬氣得七竅生煙,揚手便將鄭博文打倒在地,怒喝道:“你說,他給你的到底是不是銀塊?不說實話老子現在就宰了你!”
鄭博文慘叫一聲,哆嗦著答道:“小……小人不敢撒謊,他給小人的就是這個銀錠,還說了是祝壽之用。”說罷,鄭博文雙眼緊閉,渾身上下都顫抖不已。他並不傻,自己剛才招供是因為挨不過毒打,但此時就算是死也不能再承認。私通異族可是大罪,非但自己活不成,家人族戚也將受到牽連。今天碰到這個藍眼掃把星,賠是賠定了,但總要儘量少賠一些。
“好,好!”盧明鵬怒不可遏,抽出佩刀朝鄭博文的頭上砍去。巫馬心眼神一立,暗中運動魄力,那刀竟在削過鄭博文的腦袋時化為一灘鐵水。情況緊急來不及考慮周全,雖然鄭博文的腦袋還完整的長在脖子上,但滾燙的鐵水依然將他燙得不輕,疼得慘叫連連,鐵水隨後在頭頂凝結成了一個頭箍,深入皮肉。
盧明鵬眼珠瞪得溜圓,嘴巴張得巨大,連頭髮都抖動起來,此時除了吃驚還有一絲恐懼,有如此手段的人,豈是他能對付得了的,沒了要自己性命已經是人家的仁慈了。
“盧將軍。”範振明此時也看明瞭情況,正色說道,“物證沒了,人證也沒了,你還要讓我交人麼?”說著,他的眼睛快速的眨動兩下。
“是,是。”盧明鵬擦了擦臉上的冷汗,抱拳施禮道,“是末將疏忽了,給範老爺及公子賠罪,希望不要擾了你們的雅興,末將告退。”
範振明並未徵求巫馬心的意見,疾聲說道:“嗯,都是為了國事,不問功過,還請盧將軍撤軍回去吧。”
“是,恭祝範老爺福壽安康。”盧明鵬大手一揮,手下眾人急忙收起兵器,向府外撤走。
“等等。”巫馬心一言嚇得盧明鵬一哆嗦,但他只是伸手一指鄭博文,“你們可以走,把這個人留下。”
“是,是。”盧明鵬連連點頭,倉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