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臺匆忙之間設立,顯得異常簡陋,那是用湖邊剛剛砍下來的樹搭起來的。不過此刻的河北軍忙裡偷閒倒也兢兢業業,將這將臺搭得又高又大,穩固結實,上面還特意留了幾根高大枝葉,點綴於戰旗之間,隨風擺動,煞是威武好看。顏良登上將臺,注目遠方滾滾而來的濃煙。
眼下手中尚有騎兵5000,步卒3000,按照左中右三軍的佈局,自己中軍留有2000河北最精銳騎兵之師,卻把步卒2000放在了最接近戰場核心的左軍,這陣勢單薄,集結潦草,就是為了誘使曹軍衝鋒掩殺於湖畔十里處,為周瑜的戰船留足轟擊的場地縱深。
等曹軍發現這2000人並不是那麼容易斬殺殆盡,雙方糾纏在一起的時候,自己的騎兵和周瑜的水軍就可趁機反撲,打垮這一路曹軍,緩解河北危局。
一想到手下2000勇士被當作炮灰,顏良面色不免又黯然上幾分。
無論如何,今是生死一戰,希望能打出逆的威風和氣勢。“我河北健兒,豈能讓曹賊覷乎!”顏良振臂高呼道。
“不能,不能,不能!”萬餘將士齊聲高呼,氣勢也是頗為驚人。
此刻,像是有一團火在他們的心中燃燒,燒得他們麵皮發燙,熱血沸騰,整個戰力也攀升到了極點。
正在這時,戰騎滾滾,聲浪滔,旌旗招展,人如猛虎,馬如蛟龍,曹操的三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圍了過來,成一個扇形的陣容。
“一字型,這顏賊兵力不足,還搞了這麼個錯漏百出的陣形,真是情急失志了麼?”這荀彧果然是軍中張良,一看顏良的戰鬥佈局,連忙將陣型現場調整成為了突擊的雙錐型。
“請顏將軍陣前敘話!”這荀彧也算是膽色過人,竟然單騎匹馬地靠近了顏良軍馬。
顏良黑著臉度馬上前:“良在此,不知荀軍師有何見教!”
荀彧側過頭,打量著顏良道:“顏將軍,你面色如碳印堂發灰,似乎對迎戰我軍,信心不足乎!”
“軍師前來就為羞辱於某麼?”顏良面色一凜,手中大刀橫跨於胸前,在月光下發出了森冷的熠熠之光,眼看一言不合之下,就要力斬荀彧於馬下。
荀彧不退反進,策馬又近前,在面朝顏良數步之處站定,勒住了戰馬,面帶笑容的看著顏良道:“顏將軍,此時此刻,勝負昭然!想必你已經知道自己身處何境。是作為大漢叛逆,帶著恥辱死去,還是棄暗投明,為大漢為丞相效力,我相信你會做出最明智的決定。”
“我呸,曹操名為漢臣,實為漢賊!我主袁紹三四世三公,匡扶漢室,力抗國賊,實乃大漢之忠良,萬世之楷模!你荀彧為潁川世家,歷受皇恩,不思反哺,卻助紂為虐,實在是士族之恥!我河北軍雖處逆境,然豪氣不失,今夜之戰,當為力斬曹賊,匡扶社稷而戰。”
著,顏良振臂一呼,身後河北軍聲勢驚蓉回應,齊聲高喊道:“力斬曹賊,匡扶社稷!”
這顏良兒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牙尖嘴利,荀彧聞言整個手心都是汗滯,在這昏暗之地,地陡然變寬,渺的生命卻為之一空。那佇立在面前的幾千將士、戰馬,變成黑漆漆的一團,竟然要將荀彧包裹了吸附了進去,荀彧大驚,連忙驅馬逃離,神情頗為狼狽。
荀彧奪顏軍氣勢的計劃破產,差點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此刻於禁等三將來救,錯開戰馬之後。荀彧冷冷地從齒間吐出一個字:“三軍掩殺!”
“是!“戰鼓隆隆,殺意震,對壘的兩軍相互衝擊起來,曹軍前軍迎上了顏良的左軍。
所有的將士都知道顏良和河北最後的希望就在他們身上,而身後就是大河,沒有退路。如果他們不擋住曹軍的衝鋒,將無路可逃死路一條。
于禁是曹營前軍先鋒官,他許下重金之賞,揮手下令突擊,一萬精騎迂迴出陣,分為兩隊,監視敵方大陣症右兩翼的騎兵,他自領五千步卒衝鋒,迎上這河北兩千步卒。兵力佔據絕對優勢,錐形對上了一字形,完全沒有懸念的格殺之局。這樣的陣勢,這樣的兵力對比,如果不能戰勝,那我於文則就成為戰場上的一個笑柄了。“殺!”于禁舉起了手中的長劍,發出了攻擊命令。
戰鼓聲再度轟隆響起,4000步卒舉著彎刀和木盾,排著整齊的隊伍,洪水一般向前湧去。數隊弓箭手緊隨其後,開始拉弓放箭。
亂矢如雨,空夜為之一暗。
“舉盾,迎擊!”顏良左軍司馬厲聲長嘯道。
“譁”的一聲,站在前面將士們舉起了手中的大盾,組成了一面盾牆。
“叮叮咚咚”的聲響頓至,不時傳來軍士中箭倒地的慘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