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也不(jìn蹙了蹙眉頭,他總感覺哪裡不對。
果然,接下來於雪中的一句話,再次有意無意地影(shè到了他。
“…明明是徐相的手筆,你竟敢揚言是你寫的,並且還恬不知恥地在落款處蓋上自己的名字。堂堂楊家二公子,竟也會玩這種幼稚又不知羞恥的把戲?又或者,你當真與傳聞中的一樣,智力堪憂?”
……
城主府和修仙堂的人最終沒有在徐言房間裡找到什麼。整個楊家,應該屬徐言的屋子最為簡單,一桌一椅一(chuáng,外加一個水缸和一堆書。一眼看去,愣是找不出一個盜賊可以藏(shēn的地方來。
但於雪中此行也算沒有白來。
徐相乃是大魏國人人崇敬的傳奇人物,他的手記珍貴無比、千金難求。尤其是他拜相前的手筆,據說已是有市無價,其中又以這幅《滄瀾篇》十六字最為有名。可惜多年前就已失傳,世人不能再一睹其真容。
但沒想到,已經失傳的《滄瀾篇》竟然會出現在楊家一個廢物二公子的住宅裡,這讓於雪中瞬間興奮起來。接著當他懷著激動的心(qíng,將目光看向落款處,發現名字並非徐如仙,而是徐言時,心裡頓時
生出了一股無名之火。
他是一名修仙者,同時也是一個讀書人。他最看重的便是讀書人的氣傑,那楊逍(shēn份不低,卻喜(ài名利、為人(yīn狠,他看之不慣。想不到的是,連他這個沒接觸過天下名利的二弟,竟也和他一個模樣。蛇鼠一窩,這句話果然不是沒有道理。
徐相的真跡留在這樣的人手中,豈非是一種玷汙?於雪中讓同行的記事官將畫收起,說此乃徐相手筆,不可隨意散落民間,要帶去城主府交與城主定奪。
楊逍自然不願意,這怎麼說也是放在楊家的物件,要送去城主府也當是他楊逍送去,輪得到於雪中插手?他反手便要將畫奪過來。
於雪中似乎已經料到這一幕,他一步擋在楊逍面前,笑著說道:“我奉命查案,可以將楊家任何一樣物件當作疑物帶去城主府檢驗。怎麼,楊兄這是要拒法麼?你也是修仙堂的人,應該知道這麼做的後果。”
城主府確實有這樣的規定,但作為修仙者,
他更清楚徐相真跡的珍貴。若是帶去城主府交與城主,他(rì後的前途未必不會比於雪中更加璀璨。因此在楊逍看來,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幅字,還代表著他的前程!這幅字,必須由自己上交!
雙方互不相讓,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突然,楊逍動了。他一步跨出,整個人忽然化作一道幻影來到於雪中(shēn後,可惜(shēn形尚未站穩,於雪中便迅疾轉(shēn,一腳向徐言伸出的手重重踢去。
楊逍迅速避開。一擊不得,他又一次施展(shēn法,以(ròu眼難以辯清的速度掠向那名記事官(shēn後,於雪中連忙追了上來。就在這時,楊逍忽然立住(shēn形,出乎眾人意料地後退一步,避開於雪中,趁機一把抓住了那幅字的一角。
於雪中一驚,直接扭轉(shēn形,以極快的速度往前一步,同樣一把扯住了字畫的另一角。往後一拉,發現對方緊握不放,頓時覺得這樣下去字畫必會被毀成兩半,心想是不是先放手,卻不想楊逍趁他分心時,一把又將字往那邊扯去。
呲啦一聲!
兩人同時倒退一步。於雪中還來不及鬆手,便眼睜睜看著真跡在自己眼前碎成了兩半,他愕然地看著手裡半張紙,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楊逍明顯也愣了一愣,他預計為了不讓字畫毀壞,於雪中一定會先鬆手,因此才敢發力,不曾想到對方竟然拽得和他一樣用力,這該如何是好…
“楊逍,這是徐相真跡!你未免也太不近人(qíng了吧?!”於雪中臉上第一次沒有了笑容,對楊逍的稱呼也從楊兄變成了直呼其名。
楊逍冷笑一聲:“果真是惡人先告狀。這是我楊家之物,豈是你想帶走就能帶走的?至於說這是什麼疑物,你認為會有人信麼?我看你是想拿去獻給城主或者你那未來岳父,好加官進爵吧!”
“你!好,那你就等著吧,我倒要看看我將此事報給城主,他老人家會怎樣定奪!”於雪中說完,狠狠瞪了眼楊逍,甩袖離開。
“哼!”楊逍冷笑一聲,也一甩袖子跟了上去,他自信就這件事而言,自己還真沒有理虧的地方。
屋子裡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陋室也有賊光顧
徐言跟著眾人走出耳房,最後在院門處停下,看著那些人離開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雖然不清楚徐相的真跡究竟有多珍貴,卻知道整個大魏國幾百年來,應屬當今徐相書畫造詣最高。他看書的時候,總會有意無意關注一些關於徐如仙的部分。
終於有一天,他興致突起,揮筆而落,發現自己寫的字竟與徐相有幾分相似,再一寫,發現相似之處更多了。最後,乾脆寫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因此,他才選了其中最像的一幅,刻意打上自己的印章,以便辨別真偽。不曾想,卻在今天引來一場誤會。
為什麼都不肯先讓他說句話,解釋解釋?
算了,爭去吧。
我的東西,你們想爭就爭;而你們的東西,我卻連看也看不見,摸也摸不著…
修仙…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