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梵林而言,餘長安這次在西北界裡探查到的情況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甚至整個西北界裡的發展局勢都讓他始料未及。
梵林雖然並不是人類玄士,但卻對人類世界中的很多事情十分了解,他很明白西北界在祖靈國中的地位和處境,也知道天魔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這些年來天魔王始終用他強大的實力牢牢的將西北界控制在手裡,而無雙城的豪門勢力也都徹底放棄了對西北界的爭奪和執掌,這就造成了西北界完全獨立的存在。
雖然其他洲界也都一樣並不會真正的聽從無雙城的命令,但至少名義上還是聽從皇族調遣,每年也都會向無雙城裡的豪門勢力進貢,這樣的聯絡至少還證明他們是跟祖靈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的,只不過西北界甚至連名義上的聯絡都已經斷開,所以人們對西北界的印象往往也都是一片空白,似乎除了一個天魔王之外其他的什麼都不瞭解了。
梵林之前所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西北界之中若是真的爆發了妖族動亂的話,就算是無雙城方面肯派遣出玄士大軍遠征也有可能因為西北界方面的強烈反對甚至是反擊而落空,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可能發生,甚至無雙城豪門大佬們可能也都想到過這個可能,所以自從九妖之戰爆發以來,都沒有人真正的打過西北界的主意,梵林縱然是有心也沒有能力伸手進去。
一開始餘長安提出要去西北界的時候梵林完全就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而已,畢竟在他看來這樣的事情也很難有什麼好的成果,可是沒想到最終的結果卻比他預想中的要好太多太多,餘長安不但在西北界之中找到了突破口,甚至就連西北界之中的反抗態度也已經徹底探明,現在更是已經直接跟西北界之中的天魔王府達成了合作,雖然這個合作的方式看起來不是很牢靠,但至少已經足夠梵林來這邊做事,這就是再好不過的結果。
韓梟對於餘長安在西北界之中的所作所為說不上有多期待,但是也沒有太多的防備,其實這一點從他第一次看到餘長安的時候就已經下定決心放任餘長安在這裡做事了,他想的也很清楚,雖然他自己的實力足夠強橫,一隻腳已經要邁進聖者之境,並且他的手下還有十三大將,也都是各個驍勇善戰,但是說到底他們的高階戰力還是有所差距,並沒有聖者之境強者坐鎮。
在沒有天魔王坐鎮天魔王府的情況下,西北界現在可以說是十分的虛弱,這件事情也是十分危險的,所以韓梟並不想節外生枝,他現在就只是想餘長安能夠儘快的解決西北界之中的危險情況,然後就儘快的離開西北界。當然如果可以將天魔王給找到的話,這當然是更好的事情。
西北界之中的妖族動亂還沒有給西北界之中的防守力量造成多少的困難,這倒是跟韓梟有莫大的關係,韓梟雖然在全力的尋找天魔王,但是他也清楚西北界的根本是什麼,就是要確保西北界的絕對穩定,如果為了尋找天魔王而讓整個西北界都變得人心惶惶的話,這對韓梟和整個西北界而言都將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韓梟作為西北界之中現在的頂樑柱,他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最終的結果就是韓梟反而需要更加拼命的去剿滅開始氾濫的妖族動亂,畢竟只有先將西北界的局勢穩定住才能夠有機會去解決其他的問題,這就是韓梟最初的時候的一些計劃,只不過他也知道西北界之中必然存在著一個十分強大的敵人,燕河界之戰的月凰雖然並沒有太多的訊息傳出來,但是至少燕河界一戰的一些事情還是有所耳聞,更何況無雙城中也已經傳出了所謂的九妖之戰的訊息,這些都是十分重要的線索。
所以對於韓梟而言,現在餘長安能夠帶來梵林並且什麼報酬都不要去就對付那個九妖之一的帝天,這樣的事情是真的已經好到極點的事情,甚至是在此之前韓梟就算是做夢都不敢幻想會有這樣的大好局面,若是隻需要他維持西北界之中的穩定局面其實並不是什麼難事,甚至就算是沒有餘長安他們來到西北界,韓梟也都是必須要消滅掉西北界之中的所有妖族的,他不可能放任妖族在西北界之中真的鬧出太大的亂子。
不管是之前天魔王在的時候,還是現在天魔王已經暫時失蹤的情況下,韓梟作為天魔王府裡的第一魔帥他都必須做到這一點才行。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餘長安和梵林他們的所作所為就是幫助他分擔了巨大的壓力,這當然就是再好不過的結果。
餘長安和梵林他們現在倒是並沒有多少的合作的想法,他們原本就只是希望鎮壓住西北界之中的帝天而已,事實上若不是因為當初燕河界之中的妖族動亂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程度,餘長安也不會想著讓無雙城組建出一支遠征軍兵團去救援燕河界裡的人族力量,在燕河界裡的妖族動亂被徹底平定後,梵林和豪門勢力對其他洲界的家族實力的勸說,就是為了讓他們避免所有可能出現的危險,至少不要步燕河界的後塵。
而現在西北界之中的情況可以說就是他們原本期待中最完美的一個結果,西北界本就是鐵板一塊,在妖族的危機剛剛出現之後就開始大肆的剿滅,絲毫沒有拖延,並且在韓梟的指揮之下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派遣出了十三大將,可以說是將手中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全部都調集了起來,並且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就用最猛烈的攻勢去打擊敵人。
這些都是必要的決定,也都是最好的選擇,至少現在西北界之中的情況就極為安穩,梵林他們到了西北界之後唯一需要做的也就是去尋找帝天,然後找機會將帝天干掉就好。不過所謂的幹掉當然是不可能擊殺掉,帝天終究是九妖之一,就算是他在甦醒之後在西北界之中的開展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順利,但至少帝天本尊的力量還是擺在那裡的,說到底就是哪怕帝天真的不還手,也是不可能被梵林他們擊殺掉的,所以天尊城中的虛空陽族才會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想著要鎮壓九妖,而不是要消滅九妖。
這其實也相當於是一種傳承,畢竟最初的九妖就是被鎮壓的,而時空鎖之中也相當於是藉助了九妖的力量才將天尊城死死的控制在了虛空和穩定世界之間,這樣的一種平衡也是很難達到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是相當於將過往的那種做法繼續傳承下去,畢竟天尊城的穩定也是需要這一點。
但是其實歸根結底就是因為根本沒有能力能夠消滅掉九妖,這才是最關鍵所在,若是實力足夠強大,又有誰會想著用這麼複雜的手段去做這件事情,關於九妖之戰的最大難處其實並不是在於如何平定因為他們引起的妖族動亂,而就是要想辦法如何處置他們的本尊。
就要在剛剛甦醒的時候根本不可能有太強大的實力,就算是他們原本的實力十分強橫,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到恢復巔峰時期的戰力,甚至就連巔峰時期的三成都可能達不到,但問題在於他們的身體幾乎就是巔峰時期的狀態,至少是根本不可能被聖境以下實力的修煉者傷害到,而就算是達到了聖者之境估計也僅僅就只是能夠傷害到他們的本尊而已,想要威脅到生命安全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正是因為如此,就算是西北界之中的種種條件都比燕河界中要好很多很多,韓梟也是在這件事上大力支援,但是餘長安他們開始趕往公羊恕交給他的那個命運神殿的臨時入口時還是不免心中有些忐忑,說到底還是因為十足的把握可以鎮壓住帝天,並且也不知道帝天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實力。
之前在燕河界之中對付月凰的時候雖然也只是在最後時刻才見到了月凰,但是至少在跟月凰開啟決戰之前,他們已經算是間接的瞭解到了月凰實力的恢復程度,就從月凰召集而來的妖族大軍的數量,以及他創造出來的月凰分身,就可以判斷出他的實力來。
但是現在西北界之中的情況是完全不同的,九妖之中的任何一個逆天大妖出現在西北界其實都相當於是一個悲劇的開始,這並不是在開玩笑,而就是一個現實,因為西北界是一個比無雙城還要團結的地方,在這裡就只是歸屬於天魔王一個人的統治之下,就算天魔王失蹤,他的那些得力手下也一樣可以繼承他對西北界的控制繼續做事。
很顯然在這樣的鐵板一塊的地方想要從一個還很弱小的勢力發展壯大成為一個龐大的勢力其實是相當困難的,在燕河界之中的妖族大軍之所以可以發展到動亂整個洲界的程度,就是因為在最初妖族動亂剛剛開始的時候,燕河界之中的很多城池都不重視,城池之中的強大家族勢力也都對此沒有足夠清楚的認識,只當是忽然之間出現的一點小小的麻煩,甚至連危機都算不上,所以就沒有在第一時間進行防守,更別提主動的進攻了。
正是因為燕河界之中那些家族勢力各自心懷鬼胎的做法,才導致了那裡的妖族動亂可以有很好的初期發展的時機,並且隨著他們發展壯大起來之後迅速就形成了十分恐怖的妖族動亂,隨後便將整個燕河界橫掃,而且到了那個時候燕河界之中的大大小小家族勢力仍舊沒有想著要聯合到一起,而是依舊各自逃命,結果就只能是淪落為等待無雙城的遠征軍兵團去救援他們的地步。
可是西北界之中這樣對待妖族的態度讓妖族根本就沒有很好的發展空間,他們甚至幾乎就是在西北界人族勢力的扼殺之下不斷的尋找生存空間,雖然是透過一些特殊的手段殺掉了天魔王府裡的十三大將中的一個,但是這也無法說明他們現在就是在西北界之中站穩了腳跟,反而其實那一戰也更顯示出了妖族的一些底細,他們之中雖然明擺著也確實隱藏著靈智極高的存在,但是同樣也暴露出了這批妖族似乎準備的力量並不是十分的充足,否則他們絕對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用計謀去戰鬥的事情來的。
可以說在韓梟的支援之下,餘長安他們終於可以全力以赴的去做事,而餘長安顯然也不打算拖延,帶著梵林直接來到了那個通往命運神殿的臨時入口處,餘長安之所以如此急切的想要做這件事,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他擔心公羊恕的生死。
之前跟公羊恕的一次交流中雖然他得到了公羊恕的神識,但是當時餘長安根本就沒有真正的觸碰到公羊恕,因為他所處的空間十分特殊,就相當於是介於真實和虛空之中的一個特殊的空間,那樣的特護空間對於餘長安而言就是十分陌生的存在,並且顯然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餘長安若是想真正瞭解到公羊恕的處境就還是要真正進入到命運神殿裡才行。
在即將進入命運神殿的時候,梵林忽然提醒道:“長安,這個命運神殿裡的環境應該就是虛空與真實交織的所在,在那個特殊空間裡九妖就有機會發揮出超過在穩定世界中的實力,並且極有可能使用一些他原本的神通,一旦如此的話將會十分危險。”
“梵林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呢?”餘長安有些不解的問道,梵林很少會說廢話,這麼說自然有他的特殊用意。
“我的意思是不如這一次就直接讓我進,裡面應該就是戰場,我們找到帝天並且將他鎮壓後再出來,這樣一來你們也不用經歷風險,這樣不是更好嗎?”梵林很認真的說道。
不得不說他的這個提議真的很貼心,確實是為了餘長安他們的安危著想,但餘長安聽後卻只是微微搖頭,笑著說道:“不行,這次我必須親自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