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的迅速投誠是餘長安意料之中的事情,倒不是餘長安對自己的談判技巧有多自信,而是他手中掌握著巨大優勢,想要推動這件事根本不會有什麼意外,就算有所偏差也絕對不會影響大局。
餘長安從不相信以理服人,他只相信“以力服人”,當他率領著近十萬大軍的兵力來到大安城時就沒打算真的跟他們講道理。
道理都是從拳頭裡講出來的,很顯然餘長安現在的拳頭足夠硬。
黑鐵是一個很果斷的人,雖然他在見餘長安的時候種種表現讓他看起來好像唯唯諾諾,但這一切都源於他對強大力量的恐懼,他只是不想與王庭為敵,更不想跟餘長安正面交鋒,他只想活下去,而現在既然餘長安把機會給了他,他就馬上牢牢抓住。
大安城裡的叛軍勢力分佈的情況跟上寧關很相似,或者說其實不死帝國中的叛軍勢力的情況都相差無幾,很少活有一座城池之中的叛軍勢力能做到一家獨大,全部都是各自為戰,相互殺伐。
當黑鐵把餘長安的“招安”計劃帶出去之後,大安城裡的叛軍勢力很快就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以黑鐵為首的叛軍勢力都選擇聽從餘長安的建議放下武裝,並且會聽從餘長安的安排進入到上寧關裡,然後再後續被安排到關外的城池當中去。
跟黑鐵做出同樣選擇的那些叛軍勢力的頭領基本上想法也都跟他差不多,他們很清楚餘長安有多可怕,也明白現在敵我雙方的實力差距有多大,他們的目的都很明確,只要能活下去就可以,至於餘長安到底要怎麼安置他們,他們已經變得不是很在乎。
黑鐵也清楚這麼做也有賭的成分在裡面,畢竟餘長安之前真的是“臭名遠揚”,他雖然沒有親手殺掉之前招攬的叛軍降卒,但所有的叛軍降卒卻真真切切的都是因為他而死,他只是用了另外一種手段殺降而已。
風險肯定是有的,但黑鐵他們只能賭,畢竟就算不賭這一次,他們也一樣會在餘長安麾下的大軍手下慘遭蹂躪,到時候還是死路一條。
當然在諸多放下武裝的叛軍勢力裡必然也有心懷鬼胎的,餘長安對於這一點也很清楚,但他並沒有馬上採取行動,而是一視同仁的把所有放下武裝的叛軍勢力都收攏起來,準備派人把他們送回上寧關。
如今上寧關中的王庭大軍都是精銳中的精銳,讓他們安排這些叛軍勢力的屍魂戰士自然不在話下。
還沒等餘長安把黑鐵他們這些放下武裝的叛軍勢力送走,大安城中的其他叛軍勢力都已經開始採取了行動。
不打算放下武裝的叛軍勢力大概有七八千,他們全部都是零散的小勢力,往日裡在大安城中也沒有多少能量。他們不想像黑鐵那樣輕而易舉的放下武裝,但他們也同樣清楚僅憑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跟餘長安抗衡,所以他們選擇了逃走。
站在大安城的主街上,黑鐵一臉平靜,看起來好像心如止水,但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的眼神中透著焦慮和茫然,彷彿對前路充滿了畏懼。
黑鐵身邊站著一個跟他身材相仿的壯碩漢子,壯碩漢子叫石磨,是黑鐵從小到大的兄弟,在原本黑鐵的叛軍勢力中是副首領,地位僅次於黑鐵,實力也僅次於黑鐵。
石磨向四周觀望了一下,發現周圍並沒有多少兵力後忽然推了推黑鐵說道:“嘿,老大,要不咱們也跑了算了。”
黑鐵一聽這話頓時眉頭一皺,沉聲道:“別亂說話。”
“哼,亂說了又怎麼樣,他餘長安難不成還真能掌控一切?”石磨撇撇嘴,一臉不屑道:“依我看他也不怎麼樣,除了手上兵力充足外也沒什麼過人之處,甚至好像個草包。”
“別說了,小心點。”黑鐵狠狠瞪了石磨一眼。
石磨好像在跟黑鐵鬥氣一樣,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說錯了嗎?他手下有多少兵力?那可是近十萬大軍!十萬大軍是什麼概念,把大安城圍成鐵桶都輕而易舉吧。結果怎麼樣,還不是讓那些傢伙逃了出去,一個都沒留住,早知道逃跑這麼容易我們一開始也該跑路,逃出去之後至少還能繼續逍遙快活。”
“夠了!”黑鐵終於動了真怒,他一把拽住石磨的衣領惡狠狠說道:“不想死就把嘴給我閉嚴實了,我不想死,我也不想看著你死。”
終究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兄弟,見黑鐵真的動氣,石磨也終於識趣的閉了嘴,只是看他的眼神似乎還對黑鐵這次的選擇充滿了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