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兵走後,張紹再也待不住了,趕緊出去部署汶山軍務,死死的守住汶山郡,萬一惹惱了閻宇打了進來,自己絕對要被閻宇砍了,只能等待成都具體訊息傳來,若是陛下真的復朝了,自己再去見陛下,看在故去的張皇后面子上,劉禪一定不會對自己怎麼樣。
張紹心中頗為懊悔,本來想趁魏軍剛入主蜀地還立足未穩,多多巴結巴結魏國官員,沒想到情勢又變化了起來。
汶山閻宇軍營中。
“什麼?張紹不見我?你說了有陛下聖旨的事情了嗎?”閻宇在大帳中對著剛從汶山郡治回來的親兵問道。
“小人已經說了,但是郡兵沒讓小的進城,直接閉門不見。”那親兵有些委屈的回答道。
“這個張紹,在搞什麼名堂?”閻宇神色頗有些不太高興。
“將軍,我大軍集結了武都和涼州四郡的全部兵力,不差他汶山軍一郡之兵,當務之急應當趕緊去追趕賈充大軍。”關彝站了出來。
關彝是關羽之孫,關興之子,哥哥是大漢的駙馬爺關統。
“閻將軍,還請早日帶我等進成都面聖,禿髮鮮卑使者還在末將營帳內,此番涼州得以重新納入大漢版圖,當早些告知皇帝陛下。”隴西羌人首領姚柯回站起來說道。
姚柯回世代居於隴西,麾下羌兵上萬,由於隴西地處西涼邊境,魏軍和漢軍常年在此地進行拉鋸戰,隴西一會兒成了魏國領土,一會兒又成了蜀漢領土,姚柯回就進行綏靖政策,不與魏漢政權正面衝突。
直到鍾會全面伐蜀,姚柯回看蜀漢勢危,開始拋棄綏靖政策,趁機準備起兵佔領隴西,剛好從部下那裡得到訊息,西涼馬家的馬抗入蜀經過了他的地盤。
馬家的聲望在羌人中有太大的影響力,姚柯回趕緊設宴派人去邀請馬抗,與馬家關係搞好,他在隴西也好混一些,結果被馬抗告知涼州已經被禿髮鮮卑的若羅拔能佔領,若羅拔能準備上表歸順大漢。
姚柯回當即立斷,放棄了進攻隴西,恰逢隴西太守受到閻宇所發陛下詔書,發兵會合閻宇救援江油,名義上姚柯回也算漢臣,姚柯回瞅準機會,帶著馬抗等人盡起羌人大軍加入了閻宇的援軍中。
“閻將軍不可在此地耽誤太久,即便汶山郡不出兵,我大軍也要儘早發往江油。”武都太守趙統也站了出來附和道。
自從劉禪投降後,趙統就整日在先父趙雲靈位前買醉,直言對不起大漢對不起先父,收到閻宇帶給他的陛下聖旨那一刻,趙統一改頹廢作風,再次升起了希望,雖然已經年逾五十,但還是雄姿英發。
“眾將軍所言甚是,那便不等張紹了,明日出發,全軍直奔江油城。”閻宇點了點頭說道。
“將軍,有個老人家帶著上千家丁在營外點名道姓要見閻將軍。”剛剛在外巡營的費恭一身甲冑手握佩刀,掀開帳門進來說道。
費恭是前大將軍費禕的次子,自從費禕被魏國降將郭脩刺殺而亡後,費恭就投筆從戎,開始在軍中效力。
“老人家?帶著上千家丁?那老人家有道出姓名嗎?”閻宇好奇的問道。
“末將問他名姓,老人家只說閻將軍來了便可知曉,我看這老兒得有七八十了,說話都喘著氣兒!”費恭回答道。
“走,跟我看看去。”閻宇立馬起身向帳外走去,其他將領也跟了上去。
畢竟是七八十歲的高壽老人,閻宇飽讀詩書,尊老愛幼這種事情還是知道的。
剛走到營門,看見大營外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兒朝營內張望著,看著輪廓好像有些熟悉。
“啊?老師?”閻宇走近看清那人面容,立刻認了出來這人是被諸葛亮貶到汶山的廖立大人,趕緊上前拜倒在地:“學生閻宇,拜見老師!”
“快快起身,快快起身!老朽可擔不得喲!”廖立杵著柺杖蹣跚著就去扶閻宇。
“學生想不到老師如今還如此神碩,成都一別,你我得有二十多年沒有見面了。”閻宇是真的沒想到廖立居然還活著。
廖立是和諸葛亮同時代的官員,都是劉備留下來的大臣,後來和李嚴一起被諸葛亮貶出朝堂,廖立貶到汶山,李嚴貶到了梓潼。
廖立自恃才識過人,在諸葛亮去世那年大哭道再也沒有人知道自己的才能而任用自己了,於是便一直留在了汶山郡。
“老朽離了朝堂紛爭,在這鄉野山林過的可謂是快活至極呀,要不然也活不了這麼久。”廖立用手捋著鬍鬚笑吟吟的說道。
“學生若是知道老師還在,早該來看望老師的。”閻宇一想起來自己多次來過汶山,都沒能去看望廖立,便有些自責。
“十年前姜維來汶山郡平亂,順路來看望我一次,那小子,頭髮比我白的都多,越來越憔悴,倒是你,比他年輕多了,神采也好得多。”廖立看著閻宇雖然頭髮也有些白絲,但仍然年富力強,不禁感嘆道。
“那當然,姜維已經做了大將軍,什麼事情都要他過問,比我可累的多,我不是在南中鎮守就是在西北鎮守,無非就是轄地一些瑣事罷了,落得清閒自在。”閻宇一想到姜維,神色有些慶幸又有些落寞,他始終都沒能比得過姜維。
“那小子都做了大將軍,看來諸葛亮還是比我會識人,我不如諸葛亮啊!”廖立再次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