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馬炎沒有給過任何人承諾,他的心裡埋藏著對權力的渴望,看著已經病入膏肓的父親,司馬炎眼神好像恍惚了。
“只要眼前這個人死掉,這諾大的江山就是你的了!”一個聲音在司馬炎心中不斷響起。
司馬炎鬼使神差的俯在司馬昭床邊,將手中的藥碗輕輕的放在一旁,伸出了顫顫巍巍的雙手放在司馬昭脖子間。
猛然間,司馬炎收回了雙手,不斷在心中責罵自己:“這可是你的父親,你不能這麼做!”
正當司馬炎要放棄的時候,心裡頭另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切都是為了司馬家!一切為了司馬家!”
這種念頭像山坡上滾落的巨石一發不可收拾,當一個人為自己無法接受的行為而找到藉口的時候,他便會千方百計的用這個藉口來勸說自己。
此刻的司馬炎像一個在天使與惡魔的之間做抉擇的賭徒一樣,在不斷的糾結與掙扎之下,司馬炎再次伸出了雙手放在司馬昭脖子間。
司馬昭仍然呼吸均勻的沉睡著,絲毫不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只見司馬炎雙手狠狠的掐住司馬昭的脖子,手腕上青筋暴起,眸子裡透露著微紅。
“這一切都是為了司馬家!”司馬炎低聲的重複著。
越來越喘不過氣的司馬昭在萬般難受之下睜開了眼睛,只看到兒子司馬炎滿臉猙獰的擎住自己的脖子,司馬昭眼睛裡滿是疑惑和不解,身軀用力的掙扎著。
他不知道自己的親生兒子為什麼要害自己,直到聽見司馬炎口中不斷念叨的一切為了司馬家。
司馬昭釋懷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感覺到兒子突然變的很陌生,他不再是一個合格的兒子,但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君王,一個沒有感情的政客。
良久,司馬昭已經不再動彈,這時候的司馬炎已經筋疲力竭鬆開了雙手,只見司馬昭嘴角仍保留著一絲微笑。
司馬炎伸出手指放在司馬昭的鼻息間,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生氣,驚魂未定的司馬炎突然嚇的向後退去,撞到床邊的桌子,將藥碗碰倒在地。
“啪!”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只見藥碗已經摔的粉碎,湯藥灑落的遍地都是,外面的太醫聽到聲響都趕了進來。
看到神色慌張異常的司馬炎,太醫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太醫試探性的問道:“將....將軍,發生了什麼事情?”
司馬炎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副痛惜的神色,身軀歪歪斜斜的匍匐在地上,放聲大哭了起來:“父王!大將軍啊!父王!”
這些太醫們當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全部都俯倒在地,對著司馬昭的方向磕起了頭。
三日後,洛陽城不但整個城池是白雪皚皚的一片,連路上的行人頭間和門前也都掛滿了縞素,將整個洛陽城變成了一座白城。
魏國的大將軍、晉王司馬昭,沒能挺過這個冬天便撒手人寰,本來司馬炎堅持要守孝三年以盡人子之禮。
最後在司馬伷等大臣的勸阻之下,說當今陛下年紀尚輕,諾大的國家不能沒有德高望重之人代為管理,懇請司馬炎接任司馬昭的職位。
被司馬炎義正言辭的拒絕,並且推薦了好幾個德高望重的朝中臣子來做輔政大臣,結果沒有一個人敢應允的,全都推辭自己才德疏淺無法接任。
萬般無奈之下,司馬炎只好接受了群臣的勸說,繼承司馬昭的晉王爵位,在皇帝曹奐的一道聖旨之下任魏國大將軍,統領全國兵馬。
沒過幾日,從北方百里加急送到洛陽急報,這一年的大雪之下,青州、幽州、幷州、冀州都鬧了不小的雪災。
大批百姓房屋被積雪壓塌,牲畜凍死餓死的不計其數,莊稼都被這場大雪砸的無法生苗。
在中原遭受雪災的同時,北方大草原的遊牧民族更加不好受,牛羊牲畜凍死大片,斷了他們的活路。
在生與死的掙扎之下,東北的鮮卑慕容部和拓拔部開始聯合南下劫掠幽州百姓,幽州邊境數郡縣被鮮卑人攻破,大批的百姓被殺資源被其奪走。
就連已經臣服許多年的南匈奴部,在部落存亡攸關的時候,也選擇了鋌而走險,開始南下劫掠幷州,不過有雁門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南匈奴對幷州沒有造成太大的實質性傷害。
這天魏國召開朝會,小皇帝曹奐以為像往日那樣走個過場就可以退朝了,沒想到今天的大臣們居然開始向曹奐遞交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