滌魂崖頂,柳白聽完世界本源的說法後,久久未能言語。
他起身,來到這山崖邊,俯視著山下的無盡雲海,一言不發,最後更是一把摘下了頭頂的羊皮氈帽,任由這滌魂風洗滌著自己的靈魂。
原先只是剛剛登上這山頂,他都有些受不了。
可現在……站在崖邊,任由這最為猛烈的滌魂風洗滌著他的靈魂,他卻好似沒有絲毫感覺。
沉默了許久之後,他才輕聲問道:
“你說的這方法,當真?”
好似早就在等待著他回答的世界本源脫口而出的回答道:“都這個時候了,我騙你還有什麼意義?”
“我娘知道這個方法嗎?”柳白再度追問道。
“知道。”
“但是她不可能會告訴你這個辦法的,她甚至覺得……我也不知道這個辦法。”
世界本源說著還沉默了片刻,然後這才繼續說道:“她只讓我不要幫你證道,因為那樣真的會害了你,別的都沒說了。”
柳白瞭然的點了點頭。
孃親的確是這個性子。
“所以這就是最後的辦法了?”
“是。”
“但這是歸結於你沒辦法證道的最後的辦法,你若是能證道,那一切就都好說,也根本用不上這辦法。”
世界本源當即回道,只是說完後興許又覺得這樣可能不大合適,然後才長嘆了口氣。
“我這世上的人類啊,是真的太無能了。”
“沒想到這到頭來,全都得落到你們娘倆身上。”
柳白笑笑,“我和我娘都沒那麼偉大,之所以站出來,也沒什麼為了天下蒼生的想法,我們……只是為了我們能活下去。”
“但拯救天下的結果卻是一樣的。”
柳白不再回答,也不再言語,只是默默的將那羊皮氈帽戴回了頭頂。
這空著腦袋瓜吹滌魂風的滋味,雖然爽,但痛苦也是真的痛苦。
“那你現在準備?”
世界本源似是有些害怕,有些畏懼現在的柳白……所以此刻連它說話的聲音都是小了許多。
“最後一搏吧,總不能自己先放棄了。”
“好。”
世界本源應了一聲就再沒說話,好似從此處離開了。
柳白則是回到原位坐下,這次沒了這世界本源出聲阻攔,自是輕而易舉的一口吞下了這半截的迷喪藤。
腦中念頭再度如藤蔓一般,朝著四面八方洶湧延伸過去。
但是這次……許是因為世界本源說的那番話的原故,柳白竟是出奇的冷靜。
縱使腦中念頭再多,縱使這靈魂已經生長出了無數密密麻麻的枝杈。
但柳白卻依舊如故,他安心坐著,像是在放空著自己的身心。
可更多的卻還是因為世界本源說的那番話,說的柳白徹底冷靜了下來……
他就這麼原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