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他正在大婚,他是新郎官,而這新娘他卻不知是誰,只知是個帶著紅蓋頭的女子。
他如尋常人家一般,跨火盆,拜天地雙親,而後牽手結髮。
忙活完之後,新娘被送入了洞房,他則留下在這宴請賓客。
來的都是八大家的熟人,他都認識,不認識的也不會邀請過來。
他甚至還在自己的婚禮上看到了柳白。
他就這麼渾渾噩噩的結了婚,好不容易捱到宴席結束,又捱到了月上柳梢頭。
他這才回到洞房。
新娘就坐在床頭,紋絲不動,好像個……死人。
黃上觀也沒發覺什麼異常,甚至都沒急著去掀開這新娘的紅蓋頭,而是先給自己和新娘倒了兩杯酒。
這婚禮當晚要先喝交杯酒的習俗他還是知曉的。
等著他好不容易忙活完,這才來到這新娘面前,搓著雙手,說了一句“得罪了”。
他這才顫抖的掀起了新娘的紅蓋頭。
只見這紅蓋頭底下,赫然是這……紅妝女的模樣。
黃上觀愣住了,他猛地想起了自己究竟在何處,想起來了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他猛地睜眼。
原本混沌的雙眼瞬間清明一片。
黃生夢蝶,蝶夢黃生。
不知何時,紅妝女竟已是來到了他面前,而另一邊的小鬼和胚子墳主也才剛剛從時停之中醒來。
大夢許久,人間卻只是彈指一剎那。
黃上觀看著近在眼前的紅妝女,看著這頭似乎是想來殺死自己的邪祟,沒有絲毫的猶豫。
黃上觀出手了,他抬起雙手,抱住了紅妝女的腦袋。
然後……一口吻了下去。
剎那間,原本時停的山谷,瞬間恢復過來。
所有停止的走陰人和邪祟,也都立馬恢復。
“這局,到底還是我們贏了。”
原本始終緊繃著那根弦的張蒼,徹底放下心來,甚至都很是明顯的鬆了口氣。
反觀對面的人屠,原本坐在梨木椅上的他卻是霍然起身,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他先是緊緊的盯著那抱在一起的紅妝女和黃上觀,柳白甚至察覺他都有動手的跡象了。
只是到底還是忍住了。
他目光最後落在了張蒼身上,冷笑道:“大道不止於此!”
言罷他身形倏忽從這山頂消失,竟是連胚子墳和小鬼他們都沒再管了。
柳白正想著要不要趁機一舉殺死所有的王座胚子。
可對面山頭,人屠離開之後,卻是來了個老廟祝在此坐鎮。
柳白不由止步。
山谷當中,掀開了紅蓋頭的紅妝女不知是消耗極大亦或是失去了什麼能力,竟然沒再出手,虛弱的無以復加。
黃上觀則是將自己撿來的婆娘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角落,一邊護著她,一邊伺機對其餘的幾個王座胚子下手。
而他們交戰半晌,柳白也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熟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