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元帥依舊沒理。
如此過去了好一會,這管綵鳳像是說累了,終於閉嘴了。
老元帥這才問道:“你證道是那老廟祝幫你的?”
“老元帥就是老元帥,這會眼光可厲害起來了。”管綵鳳像是隻得勝的老母雞,極為得意。
“能說說……你為什麼要投奔禁忌嗎?”
老元帥手持魚竿,像是有些失望,“虞蒼的少年經歷我都看在眼裡,所以對於他有那樣的選擇,我不驚訝。”
“只是你,從小到大也都算不得過過什麼苦日子吧。”
“就算沒有證道,一路以來也算是順風順水的走陰到了顯神,為何還要投奔禁忌?”
管綵鳳聽了這話,“噗嗤”笑出了聲。
然後越笑聲音越大,等到了後來,都好似笑出了眼淚。
“您老可真的是高坐城頭,不管我們底下人的死活啊……”管綵鳳說著忽然尖叫一聲,好似歇斯底里。
“從小到大論樣貌我被師卓君壓在下邊,不管走到哪,別人看見她都會誇她生的漂亮,天資還好,可是見了我,在他們口中就成了‘師卓君邊上那個女的’!”
“從小到大皆是如此,你們有誰正眼看過一次我管綵鳳麼!”
“既然這走陰城多我一個管綵鳳不多,那麼我就讓你們看看,少我一個,是不是也不少!”
老元帥就這麼默默聽著她說完。
直到最後,老元帥才忽地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韓淵當時接近師卓君,其實是想著跟你接觸。”
“什……什麼?!”
屋內原本癲狂大笑的管綵鳳忽然安靜下來,愣了愣,像是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老元帥卻沒再重複,自顧說道:“他從關內來到這走陰城,第一個見到的人便是你,你興許都已經忘了吧,他性子本就靦腆,之所以敢跟師卓君接近,也是因為當時好多人都是如此,就跟你說的那般,多他一個不多。”
“只可惜,師卓君沒看出來,你也沒看出來……那也就罷了,最後將他賣在句芒山的,也是你。”
老元帥說著抖了抖魚竿,猛地往上一提。
可惜,魚鉤空空,什麼都沒釣上來。
屋內安靜了片刻,很快又是響起了管綵鳳的聲音,“呵,呵呵,事到如今,你以為你說這些,我就會信嗎?”
“既然選擇了動手,我就沒再想過活下去,活了幾千年,打生打死,早累了。”
“正好藉著這機會,一天兩道隕,如何?”
老元帥沒說話了。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管綵鳳才猶猶豫豫的說道:“老元帥你的意思是,當時韓淵也是喜歡我的?”
老元帥好像沒聽見一般,沒有理會。
又是沉默了許久。
管綵鳳冷笑一聲,正欲開口。
卻被老元帥打斷道:“感情這種事,本就無關美醜對錯,韓淵見你心喜,見師卓君平常,所以有什麼不可能的?”
原本還想說話的管綵鳳沒說話了,她待在這茅草屋裡頭,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老元帥,你是覺得我管綵鳳很傻嗎?”
“說這樣的鬼話,誰會信?”
只是說這話的時候,管綵鳳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屋子裡,右手邊那個架子,從上往下數第二排,第三本書裡,夾著有一封信,是你將他陷害在句芒山之後,我將他的魂靈拉了回來,他寫下的。”
老元帥答非所問,始終是在說著自己的事情。
至於他口中的這個韓淵……這就設計到了一件極古老的事情,據老元帥的觀察,真正讓管綵鳳心灰意冷,最後被禁忌蠱惑的,就是因為這韓淵。
韓淵本是從關內來的,算是平常人家裡出來的天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