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狗娃子,一天天就不怕把你爹累死是吧!在家生個火都不幹!”
他放下鋤頭,一腳踹開了屋門。
裡邊,他的那個“狗娃子”整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他時常坐著那位置上,正坐著一個身形挺拔的少年,他同樣坐在那喝著茶。
看著進來的這梁大竹,少年放下了茶杯,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撐在了大腿上。
少年微笑道:“放火燒我家這事,你不應該給個交代嗎?”
這沒實力的時候,燒了也就燒了,甚至你要殺我的時候,我都還得背井離鄉的逃命。
但現在我點火了,你還是個普通人。
那不好意思……你該給我個交代了。
於是,是夜。
梁大竹家火燒全屋,沒有半分地方能夠倖免,許多問詢趕來的街里街坊,看著這洶湧的火勢,也都無從下手,只能眼睜睜看著整間屋子都被燒成了廢墟。
趙久處理完了事情,回到家中,只是說了一句話。
“是他回來了。”
“……”
柳白的確是回來了,此刻的他正守在這胡家坳北邊的山道上。
要想前往馬家莊子,這是最快的一條路,也是胡尾當時常走的路,更是柳白為他準備的……黃泉路!
他燒了梁大竹一家後,就匆忙來到了這裡等候。
好在如今也是徹底入了春,天色也都算暖和了,他穿著原先那件冬衣,也不算冷。
至於邪祟……離著黃粱鎮如此之近,有的只是遊魂。
柳白現在肩扛兩盞命火,加之他自己在點三火的時候本身就琢磨出來了這麼多的術。
就算此時這命火有限,但一兩頭遊魂過來,也都不過是前來送陰珠的。
只是在這苦等了一天一夜,也沒見著胡尾從這路過。
直到這第三天的下午,他才見著一名百姓匆匆忙忙的從胡家坳裡邊出來,神情驚慌。
柳白就知道,機會來了!
多半是這胡家坳裡邊有人遭了祟,要去請胡尾回來除祟了。
這自家有人點了火,他們自不會再去請馬老三那個馬扒皮。
見此情形,蹲在這樹梢之上的柳白就打起了精神,一邊平復著內心的激動,順帶蘊養著體內的命火。
機會只有這一次。
若是成功,那萬事好說,若是不成……自己就算是暴露在馬扒皮眼裡了。
到時候再想動手,可就得先殺馬老三了。
也不知過去多久,始終在閉目養神的柳白忽然間就聽見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忽地睜眼,一把握住了旁邊放著的短弓,順帶抽出一支長箭搭上,低頭看向了下山的小路。
他微微側身,箭矢對著來路的方向。
弓弦只是剛剛拉開,那道熟悉的身影就從山後繞了過來。
果真是胡尾那狗東西!
柳白正欲鬆手放箭,可隨即在那山後又是走出了一道高大的人影,他手提著一老煙槍。
該死的,馬老三竟然也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