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夜。
梁大竹房間裡邊。
“你這死婆娘別翻了成不,好不容易睡暖和點,全讓你攪沒了。”
“頭疼得很,你讓老孃怎麼睡?!”朱嬸罵道:“還有你這沒種的玩意,自己婆娘讓別人打成這樣了,你屁都不敢放一個。”
“只敢晚上衝著我撒火,嗚嗚嗚,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啊。”
朱嬸把頭埋進被窩裡邊哭嚎。
“行了行了別哭了,一會讓孩子聽見了指不定怎麼想。”
梁大竹煩躁的吼道。
“別人都打上門來了,你還不讓我苦,我……我明天就回我孃家去。”
朱嬸哭的更大聲了。
二十幾年的老夫妻了,梁大竹豈會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不就是想報仇麼?呵!”
一聽這話,朱嬸立馬就沒哭了,把腦袋從被窩裡邊鑽了出來。
“你這沒種的玩意敢嗎?敢的話還用得著被別人打上門來?”
梁大竹聽著這話沉默了片刻,“那倆獵戶說是熊瞎子嶺下來的,他們那的獵戶都成團,就算是胡家都不敢招惹。”
“我也不敢……要報仇出氣也只能找那柳家小子了。”
“殺了他嗎?”
朱嬸立馬問道:“殺了吧,一個孤兒,死了也沒人管。”
梁大竹聽著也沒動怒,只是說道:“戾氣別太重。”
“那你想怎麼樣?”
“先把他家燒了吧,給他個教訓,要是還不懂事,就找機會殺了他。”
朱嬸一聽就知道梁大竹不敢了。
“呵,他家破爛成這模樣,還有什麼好燒的?”
“我二舅家還有點猛火油,我去偷過來,就好燒了。”
“嫁給你這慫卵蛋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梁大竹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朱嬸又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
鎮子裡的生活總是枯燥乏味的,尤其是這冬日,莊稼都入了庫,耕牛也進了欄。
好些百姓為了省點糧食,更是一天都窩在家裡,只吃那麼一頓飯。
柳白在鎮子裡走了一天,也沒見著半點破事,甚至閒走的百姓都更少了。
若是在春夏,能遇著的事肯定多些。
百姓們天天出門,奔波于田間地頭,撞見的祟也多,而不是像現在……柳白也去了土地廟。
這黃粱福地的土地廟跟黃粱鎮的土地廟也沒什麼區別,只是柳白在那守了許久,除卻見著兩個來求子的女子。
也沒撞見什麼別的事,反倒是聽說馬老爺去了劉家屯。
那邊有人出事了。
不同於黃粱鎮的百姓,他們提起馬老爺,那一個個都是滿懷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