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在這隱居倒是不錯呢。”小算道長也是感嘆道。
無笑轉頭看了看前後左右,“風水不錯,是個醒神的地界,裴親找了這地方住著,估摸著也就是相中了此地的風水,想著看能不能對他妻子的病患有些好處。”
“道長說的在理。”
柳白也看出了此地的風水講究,“就是不知道這平雲湖裡的湖妖好不好吃。”
這麼大的湖,湖裡邊肯定是有湖妖的。
這就跟山精河妖一樣,吃了漲氣血的。
“一會救了裴親的妻子後,怎麼都得撈幾條湖妖再走。”無笑也是笑呵呵的說著。
他自是也知道,自家公子好這一口。
“怎麼沒見到那裴親的住處?”柳白左右看看也沒見到湖邊有屋子。
“沒事,貧道來。”無笑說著身形已是到了這平雲湖上空,俯身朝著底下湖面喊道:
“裴兄在否?”
聲音清冽,連帶著這湖面的雲霧都清散了不少。
三人停在這等了片刻,隨即這湖岸正北邊的雲霧便是稍稍清開了些,在那露出了幾間茅屋。
“在的。”
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嗓音傳了上來。
無笑當即領著柳白落下,不過呼吸時間,三人就已經站到了這裴親面前。
上次見面是在河巡署鬼市裡邊,當時大家都是披著黑袍看不清臉。
若不是這裴親主動自曝,也沒人知道當時競拍這還魂草的會是他。
而此刻柳白見著他的真容……淡青色衣衫,中年面容,面容清瘦頭髮也顯得有些花白了。
倒和柳白想象中的模樣差不了太多。
此刻見著柳白三人來訪,裴親先是拱手朝著三人示意了一番,再深深一揖,這才起身說道:
“這些年相助我裴親的友人太多,實在抱歉,在下一時竟未想起我們在何處相見過。”
不認識,但是開口就是覺得三人是幫助過自己的。
這就是裴親。
這因果本就是無笑道長結下的最多,所以此刻站出來的自然也就是他。
“貧道與裴兄還是初次見面。”
“哦?”
裴親愈發疑惑了,“那不知二位道長還有這位小兄弟前來是……”
“河巡署鬼市,還魂草。”
無笑道長這麼一點,裴親就想起來了,連忙再度一拱手,“原來是道長當面,有失遠迎,還請海涵。”
“裴兄客氣了。”
無笑將其虛扶而起,微笑著說道:“當時貧道便說了,那枚還魂草是為了相救貧道弟子,實在難以割愛,若是他日再度遇見,定當親自送往這平雲湖。”
無笑說完右手一攤,上邊便出現了一紅木雕花盒,輕叩開啟盒蓋,裡邊便是安安穩穩的躺著一株還魂草。
裴親見著這東西,眼神動容。
張了張嘴似有言語,但卻沒有說出話來,甚至眼眶裡邊當即有著淚珠在打轉。
見此情形,柳白心中“咯噔”一聲就猜到了什麼。
但卻是最不願意猜到的答案。
世間最傷是何事?
是虛妄的希冀,是陌路者與銘記者的重逢,是別無選擇後的絕望。
是輸天半子的執棋手,是誓約的固守者,更是悼亡的墓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