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屠站在老廟祝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也好似他這說話聲才將其驚醒。
老廟祝睜開渾濁的雙眼,笑道:“這麼多的王座裡邊,就你最像個人。”
“像人不好。”
人屠自行起身,又原地坐下。
他與老廟祝之間,依舊是隔了條簷溝,好似隔了許遠,直等著自己坐下之後,他才再度說道:
“當然,像鬼也不好,廟祝大人覺得呢?”
老廟祝呵呵笑道:“像自己就行了。”
人屠頷首,也沒再糾結這個看似無聊的話題,而是直接說道:“老壽星的那塊地盤已經分給老水坑和哭喪河了,但是二者還是差些地方才能連通。”
“無妨,還兩年的時間,水磨工夫也足夠他們用了,實在不行……那就再死個王座好了。”
老廟祝說的隨意,好像死上個王座,對他來說不過尋常事。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在他眼中,王座和遊魂……無甚區別。
就如同這次死去的壽衣,也即是那老壽星一樣。
它從生到死也不會明白,它自以為得了老廟祝這個第一王座的信任,假以時日就能頂替這人屠的位置了。
可結果呢?
這次臨時的攻城事宜,它那坐鎮看守的位置,都是人屠給安排的。
至於為何是它……
那就牽扯到禁忌當中的一件大謀劃了。
引哭喪河之水倒灌老水坑,到時禁忌當中最大的兩條水系合二為一。
等到了那時,所有河妖以及水生邪祟將獲得大副增強不說,連那老水鬼以及那名為“取水”的雙頭蛟龍,都能跨越那一步。
若是運道再好些,只憑它倆說不定都能攻破這走陰城了。
“嗯,就是陛下那邊有點不太甘心。”
人屠再度說道。
畢竟這次突如其來的攻城,那些亡命的邪祟都是從哭喪河還有陛下手裡抽調來的。
可最後這好處卻被哭喪河以及老水坑瓜分了,這讓陛下如何受得了?
人屠剛從陛下疆域過境的時候,那身披龍袍的白骨骷髏都是追了他好久。
“無妨,你想吃就吃了他便是,不必與我知會。”
老廟祝說的渾不在意。
陛下是身披龍袍的白骨骷髏,人屠是裹著裹屍布的白骨骷髏,二者的出身根指令碼就有著牽連瓜葛。
所以這人屠若是能吃了陛下,對他而言……裨益自是極大。
至於到底有多大,甚至能不能一具成為老廟祝這等存在,那也就只有吃過之後才知道了。
“不急不急。”
人屠笑呵呵的說道。
原本耷拉著眼皮的老廟祝聽到這話,又抬頭看了眼眼前的人屠,意有所指的說道:“胃口不小。”
陛下已經坐著王座,身披著龍袍,還差什麼?
自是還差著一頂皇冠了,等著它再戴上一頂皇冠的時候,它自身自成一體,皇運加身,說不定也能成長到那一步。
只是真正等到了那時候,人屠這個區區亂葬崗的墳頭主,能壓制得了身聚天下皇運的陛下?
這點連老廟祝都不覺得,所以才說他胃口不小。
等了片刻,老廟祝似是想起什麼,忽而問道:“見到那個小傢伙了沒?”
說起這事,人屠臉上也多了一絲笑意,點頭道:“見到了。”
“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