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水君就在這江面用力叩首,好似凡人叩頭青石地面,凡人得是血液四濺,可這水君磕頭卻是磕的濺出點點金芒。
“還請歲至大人饒命啊。”
水君叩首連連,唉聲求饒。
“我饒你又如何?”
歲至說這話時帶著一絲嗤笑,水君終於反應過來,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柳白,再度磕頭叩首。
“柳公子饒命啊,饒命啊柳公子。”
柳白就這麼看著這個剛還桀驁,不可一世的水君,輕聲道:“你讓【祟】物殺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會饒命?”
這話一出,水君基本上就已然知道自己的結果了。
他身邊的歲至的眼神也是冷了下來,他本想著剝了這水君金身,等著柳白消氣之後,就將這廝帶回自己的小輪迴裡邊。
畢竟好歹也是一神龕夜遊神了。
可現在來看,有些人想死是攔不住的,自己要是真將其帶回去了,才是惹得一身騷。
“有勞歲至大人了。”
柳白朝歲至再一拱手,後者便知自己該做何事了。
歲至稍稍頷首,抬起右手放在了跪在他面前的水君頭頂,後者倉皇失措,連聲求饒。
可一切都晚了,或者說當柳白出現在畫廊船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經晚了。
水君背後的戶部劉家或者說尚書省朝廷,他們註定要殺死在場所有神龕,做一回竭澤而漁事。
可柳白也註定會登船,各為其主,各謀其事罷了。
歲至只是心神一動,這水君神廟內的金身便如同金漆一般,寸寸破裂,最終化作一片片的金箔掉落地面。
跪在他面前的這水君法相則是如同金色雲煙般消散。
對於柳白他們來說,難殺的山水神祇,可對歲至來說,卻不過一念事。
尤其是這醉花江神祇還是他下轄的。
此時若是有人以那大神通遠遠觀之,便能發現此時的醉花江上空有著一個百丈高的金身法相轟然崩塌。
隨之這整條大江雖是看著風平浪靜,但是實則水運翻滾沸騰不息如沸煮。
山上山下的山水神祇,都感覺到了這番大意動。
可隨即歲至往前一步,一腳結結實實的踩在了這醉花江上,所有翻滾沸騰的水運盡皆迴歸水中。
連帶著江面一塊風平浪靜,好似一切都沒發生過。
柳白也感覺到了一絲異常,眼前上前一步的歲至卻是手一招,這水君神廟內便是飛出了四五塊巴掌大小的金身碎片。
這是水君死後金身所化,對於山精邪祟來說,這東西就是難得的至寶了。
一旦煉化有大量增益不說,還能增補自己的金身。
像是哪個夜遊神能得到歲至手中的這些金身碎片,盡皆煉化後再想成為這醉花江的水君。
大多都是順理成章事,當然,前提是得到了歲至的允許。
餘著就算不成為這兒的水君,成為其餘地方的山水神祇,也能容易許多,畢竟這東西可是正兒八經的神祇金身所化。
“此地水君已身死,無有所報,這些就給柳公子,權當是賠禮了。”
柳白看著他手裡的金身碎片,又抬頭看著笑容真摯的歲至,最終也是說道:“歲至大人還是自己收好吧。”
“這些於我無用處。”
柳白沒有成為這山野神祇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