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來看,這主動權就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是上,還是等,全看自己了。
再者說……柳白可沒忘了今天早上走之前,媒姑說的那句話。
送了兩盞燈籠,一盞插在自己馬車上,還有一盞,則是交給那下陰脈的老張頭。
即是那個沒來的老管事。
“公子,我去看看他們倆會在聊什麼嘞。”
小草嘀嘀咕咕著說完,又咕咕噥噥的從柳白身上下來。
“他們不會發現?”柳白有些詫異,在他看來,小草不過是個遊魂……嗯,跟了孃親身邊上千年,怎麼可能是遊魂?
但這外表看著的確就是啊。
“嘁,小小聚五氣的螻蟻,豈能發現我小草大人的蹤跡。”
小草站在地面,趾高氣昂的說著,可等著它要翻過這門檻時,卻都一腳踩空,“哎喲喂”一聲,滾了出去。
司徒紅見了都想笑。
但卻只能憋著。
“……”
同是這別院,但卻在側院的一處偏房內,許兆跟李順寶兩人到了這,桌上點著昏暗的油燈,除此之外,兩人面前各有一壺燒刀子,桌子中間,則是擺放了一盤花生。
“李老哥,對於會里的這些門道,你清楚,今兒個你就給弟弟交個底,這會里如今到底是個什麼打算?”
許兆單手碾碎了花生,又吹去那些紅潤的花生衣,這才拋入嘴中,然後又就著喝了口燒刀子,只覺渾身通透,以至於剛剛在柳白那承受的壓力,都淡了不少。
“咱倆現在這情況,基本上已經算是投誠了。”
“這新掌櫃要是能拿得下李達那頭老豬玀的話,那自是最好……就怕萬一啊。”
“應當不至於,這新掌櫃不管怎麼說,都是會主派來的,這李達雖然要錢不要命,但也不至於做出這種事。”
許兆又是抿了口烈酒,“正面硬打他肯定是不敢,可就怕是那背地裡的陰招。”
“畢竟就跟他說的那樣,這山陰裡的邪祟,又或是紙傘會的殺手,甚至是臘八教那兩個……只要有陰珠子賺,沒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而且這新掌櫃的真要是死了,來個死無對證,會主大人還能為了個死人,跟那位翻臉不成?”
“你可別忘了,那位雖然只是證婚媒,但歸根到底,他跟媒姑還是有著那層關係。”
此刻兩人關起門來,說的自然都是些悄悄話。
“許老弟這麼說……也在理。”李順寶說著揉了揉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可就算如此,許老弟不是一樣下山來接這新管事了?”
許兆聽著這話,便是把自己剛端起來的酒碗又放在了桌面。
李順寶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剛想著改口,但是許兆卻已搖了搖頭。
“當初我二哥跟我一塊來的這老狼山,若不是那李達心貪……我二哥如今應當也是聚五氣了。”
說完許兆也沒了什麼喝酒的心思,只是懷裡抱著那把開山刀,自顧好似彈著琵琶,一手一斷絃。
“這把刀就是我二哥送我的,這機會我已經等了十年了,我不可能再會錯過。”
許兆說完,原本搖擺不定的身子倏忽坐直,然後轉頭看著一旁的李順寶,問道:“李老哥不說說自己嗎?”
“我有什麼好說的。”李順寶哂笑道:“無非就是覺得,這天底下投胎佔盡的便宜太大了,總得改改。”
“那李達的天資也就是普普通通,完全是靠著那位證婚媒的堂哥硬生生地用好東西堆上去的,如若不然,也就是一塊聚五氣的料子。”
許兆聽著自顧搖頭。
“李老哥說的太大了,當不得真。”
“那就說小一點?”
“好。”
李順寶說著端起酒碗,將那辣喉嚨的燒刀子一口飲盡,然後輕輕拍打著肚皮,笑道:
“看他不爽,自己又幹不過,那就只能幹他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