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二跟柳白一搭話,尷尬的就是這小道士了。
他左右看了看,最後還是朝徐小二問道:“你倆認識?”
柳白見著徐小二手裡用油紙包著的那四五串還在滋滋冒油的雞鳳尾,又看了眼下意識咽口水的小道士,便搶先道:
“認識,徐小二是我的好朋友。”
柳白都說了是好朋友了,徐小二自然不可能說不是,於是連忙笑著點頭,“是嘞是嘞,公子是我的好朋友。”
小道士鬧了個紅臉,撓撓頭,這是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最後乾脆一把接過,說道:“貧道不食這些葷腥腌臢物,這都是貧道師父要的,我這就給他拿去。”
說完他轉身就跑進了道觀的側房,只是剛進去,裡頭很快就響起了一道唾罵,“貧道說了多少遍了,你要吃這些腌臢玩意就滾出去!”
“還敢拿回房間裡邊來,你他孃的找死吧,看貧道今天不錘死伱!”
屋裡很快就響起了悶響以及求饒聲。
柳白聽了發笑,轉身朝著徐小二問道:“你怎的在這?”
徐小二撓撓頭,指了下屋子裡頭,“這小算道長路上遇見我了,託我給他買了點雞鳳尾,他自個不好意思去……”
這倒也正常……柳白又問道:“他倆呢?”
不用說名字,徐小二也知道柳白說的是誰了,旋即他眉眼也是欣喜起來,湊近了些,剛想開口。
柳白打斷道:“一會我跟你去看看你,到時再說吧。”
“好嘞好嘞。”
屋裡緊跟著響起了一聲朗笑,“不知這位公子光臨,小道有失遠迎,抱歉抱歉。”
柳白抬頭看去,只見這天機觀裡頭走出來的,赫然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
個子很高,柳白估摸著他都快有一米九了,比自己的鬼體還要高大,一雙虎目圓睜,滿臉的虯鬚,模樣看著很是粗獷。
一身道袍像是系在他身上似得,穿著也顯得不倫不類。
只是當他來到門口,看著還沒自己腿高的柳白時,多少還是有些錯愕的。
但這目光也是一閃而逝,很快就打著哈哈說道:“劣徒不懂事,還不過來給公子道歉。”
“沒事沒事,我也就是聽聞……聽聞……”
“貧道法號大算,這是貧道弟子小算。”大算道長解釋道。
“聽聞大算道長卜卦之術冠絕雲州,所以特意過來看看。”柳白順口說道。
“哪有哪有,不敢不敢,貧道只是略懂,略懂罷了。”
花花轎子人人抬,更別說還是個走陰人……小孩,眾所周知,童言無忌,但也說明小孩子是不會撒謊的。
這走陰人歸走陰人,到底也還是個小孩,這小孩說的話,鐵定是真的啊。
冠絕雲州的卜卦之法……大算道長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鬍子,只覺得今兒個的天色都好看了,漫天烏雲的。
柳白已是跟著進了這天機觀,當頭這道觀中央還是有神龕的。
只是上頭並無神像,也無畫像。
只是一塊漆黑的墨板,上頭刻著字:天機玄道,玄道天機。
左右排列,字跡飄逸,讓人看了後很是舒服,並不會像神霄觀紫霄大殿那樣。
說什麼“道不得觀”。
神龕旁放著功德箱,還有積香臺。
柳白踩著旁邊的小椅子,先是往功德箱裡放了幾錢碎銀,這才從積香臺上點了九支神香,按照“三三三”的數量掐好點燃,而後上香供神臺。
等他忙活完轉身後,原本玩鬧不羈的大算小算兩位道長也是肅穆,極為鄭重的朝他打了個道家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