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茶客見著這養陰神的掌櫃如此伺候一個聚五氣的小孩,也是難免多看了柳白好幾眼。
甚至等他坐下後,連說話聲都小了許多。
出來混的,沒幾個是蠢的,自然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柳白也沒出聲搭理,只是默默吃著信使送來的乾果,喝著茶水,順帶聽著他們的言語。
總共只坐了三桌茶客,有一桌還是跟柳白一樣,都是一個人的。
臨著門的那倆茶客,看著營生應該算是不錯,穿著錦繡華服,人也養的白白胖胖的。
面對著柳白的那個留了八字鬍的男子抿了口茶水,感嘆道:
“若是再沒像神霄觀這樣的線索被找出來,單靠這麼大海撈針的在峴山上邊尋,沒個三四年怕是都難有結果。”
背對著柳白的這個穿著藍色袍子的男人回答道:
“這有什麼關係呢?三四年的時間博一個一飛沖天的機會,你問問看這世上有多少人願意。”
“再說了,伱以為在峴山上邊這樣搜尋,真沒點好處?”
“你也不看看這段時間以來,城裡那些收山貨的鋪子,捲了多少好東西?一個個都吃的滿嘴流油。”
他倆這說完,柳白右手邊那一個人喝茶的男子緊跟著就說道:“這位郎官說的是在理。”
“但你也不看看,就這兩天,那峴山到底吃了多少走陰人?”
“昨兒個小老弟我回來的時候,都還聽說臘八教那邊有個養了陽神的大家,被峴山裡邊的一個穢叼走了。”
柳白聽著這話又是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雖說這人穿著換洗乾淨的衣物,但他身上那股狠厲的氣息還是一眼都能看出。
這人多半是個山裡討生活的,估摸著是趕山,跑山一類的行當。
這茶鋪子裡喝茶水,大家也都是體面人。
自然沒那種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情況。
至少現在是沒有,那藍袍服男子聽見他說話,還轉過身來抱了抱拳,“見過這位英豪。”
“當不得。”
“只是這現如今城內幾家大勢力,諸多行當,萬千走陰人都在峴山上邊蹲著,想來很快就會有訊息的,咱看著就是了。”
這兩夥人說著話,餘下那桌子上坐著的則是對年輕男女,他們聽著言語對視一眼,最後那年輕男子也是起身搭話道:
“幾位老哥,小弟近來聽好些人說起那峴山的水車坳……是不是有點講究呢?”
說完不等回答,這人又朝那櫃檯後邊的信使說道:“勞煩店家掌櫃的給這三桌客人上一份杏黃橘,謝謝了。”
說著他又朝幾人都抱了抱拳,這才坐下。
一番禮儀拿捏得的是極為到位,連柳白也沒想著,自己竟然還撈著了一份吃食。
門口那倆白胖的走陰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那八字鬍的男子說道:“小兄弟破費了。”
“水車坳這地兒啊,倒是跟日落山關係不大,只是因為那裡發現了處寶地,因而惹得城內三家以及眾多走陰人爭搶。”
“多的我們兄弟也不大清楚了,這位走山的英豪可能曉得多些。”
年輕男子朝他倆抱了抱拳,又轉而將目光看向了那獨坐的走山人。
後者碾開一粒花生丟進嘴裡,稍稍直起腰身,“水車坳藏了塊養火地,是個走陰人只要待在那,命火都能越燒越旺,現在幾家都忙著劃分場地,州府那邊也去了,要分一杯羹,估摸著這幾天也快出結果了。”
他說完還伸了個懶腰,“你們沒去不曉得,水車坳這前幾天,真就跟屠宰場一樣,陰神以下的走陰人只要敢過去,那基本上都是去一個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