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千凡身上的力氣逐漸消失,和他的力氣一起消失的,還有他復興幻極宗的決心。
他第一次認識到,自己這樣固執下去,只會給村民們帶來痛苦,只會讓他們永遠揹負著八百年前祖先的遺命,在迷惘、不甘和痛苦中慢慢的老去。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宣佈,幻極宗,從今日開始,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馮千凡聲音低沉,但是堅定,讓在場的所有人的聽得清清楚楚。
淅瀝瀝的小雨開始下了起來,落在一群普通人的身上。
一個曾經盛極一時的修行門派,就在一群凡人的一句話中,煙消雲散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回味這馮千凡的這句話。
幻極宗,聽起來多麼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就像一個孩子呼喚父親的名字,很陌生,有點不習慣,但是卻是那麼的親切。
“幻極宗……沒有了。”一個村民說到。
這個名字曾經給他們帶來過什麼呢?他們從未見證過幻極宗輝煌的樣子,當他們出生的時候,幻極宗就已經是一個代號了,這三個字,到底在他們心中意味著什麼呢?
一塊牌匾?祖先?還是……
或許每個人,在小的時候,遇到其他村子的孩子,悄悄的、神秘的、卻無比自豪的說一句:“我是幻極宗的弟子。”
只有在那個時候,幻極宗三個字才是那麼的高大,那麼的親切。
也只有在那個時候,才偷偷的許願,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修行者,重新帶領幻極宗走上巔峰。
也只有在那個時候,幻極宗這三個字,才能給他們帶來一點點的“榮耀”。
“我是幻極宗的弟子。”一個稚嫩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穿過大雨,送到了每一個人的耳邊。
那是那個名為大石頭的孩子,他的大名叫雷石,頑石的石。
雷石從一群大人的身子底下鑽了出來,踩著泥濘的道路,走到了馮千凡的身邊。
“掌門,幻極宗不能消失。”雷石用一種超乎尋常的堅定語氣對馮千凡說到:“幻極宗弟子雷石,請求出戰玄陽宗!”
“石頭!你回來!”石頭的父親和母親衝了過來,要把這個頑皮的兒子拉回去。
可是石頭如今已是武者,他的父母怎麼會是他的對手,他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如同磐石,任由父母在拉扯著自己的雙腿。
“爸、媽。”石頭扶起了他的父母,他的表情完全不是那個頑皮的孩子,而是一個下定了決心的男子漢:“我身上流著幻極宗的血,我的血也必須為幻極宗而流!”
“可你只是個凡人!你知道上邊的那些人是什麼人嗎?他們是修行者!”雷石的父親說到。
雷石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他的臉上寫滿了恐懼,他的眼角充滿了淚水,他的雙膝早已經軟弱無力,跪在了地上。
突然之間,雷石感覺到自己和父親是不同的。
儘管他們的五官像個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是內在卻是完全不同的。
這種不同不是性格、閱歷上的不同,更不是因為此刻選擇的不同。這是一種微妙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即使和父親互換位置,也會做出和如今相同的選擇。
這場戰鬥,對於雷石是不可避免的,他將在這場戰鬥之中獲得重生!
雷石明白,自己不會逃避戰鬥,自己不會逃避身上揹負的使命,這就是他和父親最大的不同!
而他也堅信,就是因為這一點不同,他和父親最終會走上不同的道路,他此生註定不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他的雙拳,天生就是為了戰鬥而生的!
一股暖流從雷石的小腹流出,那股暖流順著他身體上的經脈逐漸流動,在胸口處卻停頓了下來。
不過這停頓並沒有持續多少的時間,那股暖流好像衝破了雷石胸口的什麼東西,然後如大河一般在雷石的體內崩騰起來。
“內力……”雷石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他趕緊使用馬邪的“白猿問天歌”,引導這兩股力量在他的體內流轉,果不其然,沒流轉一次,他的力量似乎就增大的一分。
雷石十歲,突破任督二脈,成為後天武者。
在他身邊的馮千凡發現了雷石的變化,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能感受到雷石體內那種旺盛的生命力。
“石頭……你……”馮千凡問到。
雷石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然後緊緊的握住拳頭說到:“我已經是後天武者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訝。
一個九歲的後天武者!即使是在玄陽門中也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難道真的有人要在十四歲之前突破到煉氣境嗎?
馮千凡突然想到馬邪說過的話,如果有一個人能復興幻極宗,那麼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在十四歲之前突破成為修行者的絕世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