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羞辱
倪以菱越戰越是吃驚、越是害怕。
本來他以為馬邪只是個初入煉氣境的毛頭小子，可誰想到這小子的功力似乎不是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剛開始的幾招馬邪似乎還適應不了身體的變化，很多招式並不是很連貫，靈氣的運用也很粗糙，這證實了倪以菱的猜測，馬邪一定只是初入煉氣境，一時還難以適應。
但是隨著交手次數的增多，倪以菱並沒有從馬邪身上佔到一絲的便宜。她的招數往往在最後關頭被馬邪破解，顯然馬邪的劍術要高明很多，而且並不像他的年紀那麼稚嫩。
最主要的是，馬邪在起初的十餘招過後，似乎適應了自己的身體，幾次出招都完美的展現了經過靈氣練體後的身體強度和韌度。
但倪以菱畢竟事天武宗的核心弟子，她知道不能讓馬邪越戰越順，一定要打亂馬邪的節奏。
於是她使出了自己的絕招“纏絲劍法”，倪以菱的劍突然化作一股銀絲，一次次的避開了馬邪的鋒芒，但是總離劍鋒保持有一點距離，靈氣時不時的從劍尖發出，輕飄飄的打在馬邪的劍端。
這讓馬邪極為的不適，他的招數總是在最後的關頭被打斷，雖然倪以菱的這種劍法缺乏殺傷力，但是卻是很好的纏鬥技巧，顯然倪以菱想把這場戰鬥一直拖下去。
因為倪以菱認為馬邪就算再天才，他也不過是最近才進入的煉氣境，即使他打通了四、五條靜脈，此刻也不過還在第一層的初期徘徊。而自己則是第一層“煉體”的中期，馬上就要到達後期，她的身體以及靈氣的存量都不是馬邪可以比擬的。
倪以菱要用絕對的實力將馬邪碾壓！她的劍上凝聚了更多的靈力，馬邪的劍鋒越來越不收自己的控制，彷彿隨時要被帶走。
“哼，這小子果然有兩下子，竟然堅持了這麼久。”倪以菱心中想到，顯然馬邪的表現出乎她的意料。
可倪以菱還是估算錯誤了，她哪裡知道馬邪是八脈全開的修行者，修行的速度不知道比她快多少倍，只用了三天時間，馬邪就完成了靈氣改造肉身的全部過程，而八條經脈打通之後，馬邪體內儲存的靈氣更是倪以菱不能想象的。
而之所以倪以菱會產生錯覺，只是因為馬邪一直在適應自己身體的變化，以及他在觀察倪以菱的劍法！
馬邪雖然有《玄陽九生訣》作為呼吸法，但《玄陽九生訣》只是一門呼吸法，其中的戰鬥法門也只是簡單的一些拳腳功夫。馬邪使用的劍法，依舊只是白猿傳給他的劍法，需要不斷的融合其他的劍術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如今馬邪融合的劍法不過是慕尋風的一些凡人武者的劍術，真正的修行者的劍術，馬邪還沒有機會見識過。
所以馬邪一直在觀察，他要知道修行者使用的劍術和自己之前所學的劍術到底有什麼不同，在未來的一段日子裡，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成長。
倪以菱做夢也不會想到，她不過是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眼裡的一塊試金石。
“我懂了，修行者的劍法和武者的劍法並沒有本質的區別。”馬邪在幾十招過後逐漸發現：“不同的是修行者的劍法是用靈力來驅動，修行者體質更強更特殊，所以可以使出威力更強的劍法，但是本質上並沒有不同，可以說修行者的劍法是武者所習劍法的強化版本。”
想通了這一點，馬邪不再留手。
“你這招式拖拖拉拉，懸而不決，算不得什麼精妙劍法！”馬邪對著倪以菱說道。
話未畢，倪以菱就感受到手臂一麻，原來馬邪的劍突然生出一股強大的力勁，生生的將兩把劍震開。
“我敢時間，對不住了。”馬邪身上的靈力突然全部執行起來，一股絕強的氣勢出現在他身上。
倪以菱來不及思考，只是本能的將劍護在了自己的身前。
馬邪沒有用什麼複雜的技巧，只是以絕強的靈力“以力破法”，劍上凝聚了巨大的靈力朝著倪以菱揮過去。
“我要死了。”這是倪以菱的最後一個念頭，而後大腦一片空白。可等了許久，她都沒有感覺到被一劍劈開的痛苦，難道這就是死亡？
她試著睜開眼睛，馬邪和齊南風已經不見了，只有蘭菁被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他們……走了。”蘭菁嘴裡擠出這幾個字，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見到修行者之間的真正決鬥，在這等力量面前， 她第一次感到了螻蟻的感覺。蘭菁目視著馬邪一劍朝著師姐揮下來，又在離師姐面頰三寸的時候停了下來。
齊南風一隻手拉住了馬邪，而馬邪本來也沒有殺意，他只不過想在倪以菱身上留下一道疤痕教訓一下這個囂張的天武宗弟子。
“算了，馬邪。”齊南風說：“她們也沒什麼大錯，一個女孩子身上怎麼能有疤痕呢。”
齊南風雖然痛恨修行者，但這只是因為她討厭修行者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在她眼中，世人本就不應因為武功的高低有所分別。
她笑著對蘭菁說到：“如果你不以武者的身份要挾我，好好叫我一聲‘姐姐’，我一定好好請你吃一頓飯。”
說罷，她拉著馬邪和阿滿走開了。
留下了呆在原地的姐妹二人。
蘭菁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她一直以為自己高人一等，是天武宗重點培養的弟子，只要有一天破魂成功，成為了修行者，就是超越凡人的存在了，可如今她才深深的知道，只要有絕對力量的差距，自己永遠不過是個凡人。
她回味著齊南風的話，心中若有所思，齊南風不過是個凡人，可她的勇氣、見識、心胸都在自己之上，這種差距並非力量帶來的，卻更讓蘭菁感到害怕，她知道如果齊南風和自己處在同一個層次，有同樣的際遇，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倪以菱心中所想，卻和自己的師妹完全不同。
“他放走了我。”倪以菱不斷的想著方才戰鬥的畫面，她知道是馬邪手下留情了，她也知道馬邪自始至終就未曾將自己放在眼裡。
倪以菱的心中充滿了被人嘲笑後的羞辱和憤怒，她竟然被一個“凡人”的一句話救了下來，她竟然被自己心中的螻蟻饒了一命，這種恥辱同是凡人的蘭菁怎麼體會得到。
“我誓要殺此二人！”倪以菱心中暗暗發誓：“無論用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