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赫特的身材比較高,金髮碧眼,頭髮蓬鬆的卷得很漂亮,用一對明亮有神、略帶多疑冷酷味道的眼神看人。
“卡洛斯,你又長高了。”
“大哥,又英俊許多了。”
兩個人的開場寒暄,讓本想在旁假裝再給馬兒刷洗一遍的格蘭特,忙不迭的丟下馬刷,自顧的出去遛彎了。
臭屁的對話,讓許久不見的兄弟兩相視一笑。
德里赫特有些矜持態度的說:“泥腿子軍團將細林城付之一炬,上面下了重賞,荒野上現在都是聞著腥味來的獵人和黑帽子,父親大人覺得我該回來了。”
“哥,那你…”
德里赫特粗糙的手掌搭在卡洛斯的肩膀上,親暱的笑道,“這也是我的意思,我也想回來。”
卡洛斯試圖大概的揣測著他父親莫里的意思,一遍熱誠的與這位鮮少見面卻異常投緣的哥哥寒暄。
有些話,他可以對格蘭特大叔說,卻無法對德里赫特這個哥哥講。
比如,他想要騎奧古斯塔家的雙輪車。
因為只要他這麼說,那麼德里赫特就一定會去做。
哪怕明知道被奧古斯塔逮住之後,會毫不客氣的將他這位斯蒂文森家不受待見的家生子一頓胖揍。
他也會義無反顧。
就如同上一次看見德里赫特要出遠門前,年紀還小的卡洛斯在他面前感嘆了一嘴,好想喝一杯‘冰闊樂’之後。
甚至不知道這‘冰闊樂’是什麼東西的,德里赫特便在臨行前的一週,不顧荒野上的野獸,親自騎馬幾十英里的來回,走了一遭細林城,詢找‘冰闊樂’的蹤跡。
最後在夏日豔豔的季節,硬生生帶回來一個被棉布包裹了數層的木桶。
卡洛斯印象深刻的這個不苟言笑的劍客獵人,捧著一桶的硬塊,塞到卡洛斯懷裡,滿懷歉意的矜持道:“冰塊就帶了這些,闊樂…還在找。”
…
卡洛斯不知道德里赫特為他做的這些事情,是具備怎樣的意志品質,還是天生對於自己這個弟弟的溺愛。
只曉得,生活在如此一個窄狹的人際小圈子裡,未曾離開過鹽井鎮的他,在這個世界目前為止,德里赫特這個哥哥,絕對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位,這種被保護感,比從他父親莫里那裡得到的,更勝幾分。
所以,他不敢出斯蒂文森莊園,至少,在眼前的這個也就十八九歲的陽光大男孩,傷口能夠痊癒之前。
“你的傷怎麼樣了?”
“小傷不算什麼,回到家也就好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卡洛斯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哥哥,一直手臂如斷藕一般憑空垂吊著,只被幾根如血管一般的鋼絲繫住,怎麼都覺得這不算小傷。
據說,他右手的這隻機械臂還是找鎮西角的老鍊金術士給做的,每次德里赫特回家的時候,總要去那老鍊金屋一趟,就為了修補他的手臂!
卡洛斯坐在沙發椅上,雙手抱著下巴鬱悶的瞅著那手臂,伸手夠了夠,似乎在研究什麼,德里赫特只是笑,任意他擺弄。
“哥,你說,那老變態是怎麼將這手臂鑄造出來的,就這平整與精細程度,感覺什麼機床也鑄造不了啊。”
德里赫特愣了愣,蹙眉想了一會才緩緩道:“這東西就不是鑄造的,而是鍊金術。”
卡洛斯好奇心大增,“什麼是鍊金術。”
每次自己單獨去那老頭子的鍊金屋,總是吃閉門羹,所以對於傳說中的鍊金術他也是隻聞其名,不見其法。
德里赫特在荒野上那是彪悍的一匹狼,可到了家裡,面對自己的弟弟,就溫柔的如同一隻沒獠牙的獅子,只是當他細心的察覺了卡洛斯對於鍊金術似乎別有興趣,便識趣的閉嘴了。
要是讓他父親莫里知道,德里赫特敢在家裡忽悠自己的弟弟,去學那什麼鍊金術,而不是老老實實繼承自己家的血脈傀儡師。
那後果可不是被從新丟棄在荒野上,一人面對一隻武裝馬賊那麼簡單的了。
“卡洛斯,鍊金術其實就是障眼法,比起咱們斯蒂文森家,擁有血脈傳承的貨真價實的召喚傀儡術來說,那就是小巫見大巫!”
德里赫特放緩了語氣,循序善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