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早上,楚雲天便早早起來了,也許是入鄉隨俗,楚雲天簡單洗漱,吃過早點之後,便出了客棧。
江都街道上,有多少往來的人,實則都是異鄉之人,他們都是來自天南地北。自從中洲經歷了十八年前的那場動盪之後,那長安便再也沒有恢復到鼎盛時候的繁華,取而代之的是這江都,猶如一顆冉冉新星一般,積累了幾百年,終於在此刻迎來了它的明星時代。
中洲自古便是人族最先進繁華的地方,可就是因為中洲之地的富庶繁華,恰恰沒有給中洲帶來什麼實質性的福利。反而因為如此,美好的東西總是引來禍端,中洲之地一直都是外族和人族本身相互逐鹿之地,幾千年來,不知多少種族,多少勢力染指,最後都是付如流水,都成過往雲煙。
經歷了多了,便也就厭倦了,越來越多的人族不堪忍受戰爭所帶來的沉痛,紛紛選擇背井離鄉,向那些偏遠的地方去開闢,這其中便包括了江南一帶。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族湧入,江南漸漸得到開發,往日的荒涼之地,業已成為人人嚮往的樂土。可是這還不是促使江南徹底成為超越中洲,超越長安的主要原因。
隨著六百年前的魔族入侵,中洲大地,沉浸在黑暗之中,那是一個人族應該永遠銘記的時代。
千里孤煙,烽火連燒,累累白骨,人倫湮滅。
痛苦和災難往往又是伴隨著希望,在那遙無光明的時代,哪怕是一絲希望,都會被處於深淵的人們所向往。為了那絲希望,處於災難的人們會反思,會爆發,會反抗。最後,即使滅亡也會向那光明奮爭,結局終究還是美好,他們的浴血,證明了他們的紛爭是值得的,是正確的。
當災難離去,擺在他們面前的便是無窮的憧憬和美好的希望,靠著他們的勤勞和智慧,又在那片大地上建立起一個偉大的國度。時間就像無情的風雨,總是在不斷的前進,沒有對每個人有過一絲憐憫,它撫慰了受傷的大地和一切生靈,可是又帶走了他們的曾經。
當一切又恢復到往昔,人們往往又會忘記曾經的傷痛,總是天真的以為過去的便不再會從來。沒有了那種曾經的憂患,便只是一味的安樂,那促使江南徹底登上龍域舞臺的大運河便孕育而生。
運河開闢,大夏傾覆。危難不僅只會來自外部,內部的顛覆往往才是根部。那個曾經帶領人族脫離苦海的偉大國度,此刻伴隨著大運河的開闢,安詳的倒下,是那樣的寧靜,以至於悄無聲息。
大隋倒下了,可這運河卻依舊在東洲大地上流淌著,它不會顧及開闢它的是誰,又是怎樣,它依舊在那流著,任那時間匆匆,歲月流逝,不變的事實就是滋潤兩岸的生靈。
得於運河之利,江南之地得到前所未有的開發,整個龍域人族的資源都向著塊土地供給,此時,江南之最的江都便成為一顆新星,超越了那中洲的長安,成為人族最驕傲的樂土。
楚雲天站在那石拱橋上,望著流逝的河水,張開雙臂,此刻的他充滿的了堅定。隨後,他便徑直的朝著那樓閣岌岌的方向走去,眼裡閃過一絲堅決的目光。
此刻的柳風和江童也正在向著江都碼頭方向走去,這江都的碼頭不像餘東那樣,而是這運河之上最大的一個碼頭。當年見這運河的時候,這江都碼頭便是一處天然的湖泊,運河直經此處。由於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優勢,江都一躍成為江南之最,也為現在超越長安奠定了基礎。
那柳風剛到之時便是見過,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也是被此震了一驚。想著當初也是在這江都碼頭,遇上了江童,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兩個少年,在這碼頭邊上觀望了許久,都不見那柳炎蹤影,此時江童說道:“你確定是在這裡嗎?”
柳風緊皺眉頭,不確定的說道:“不好說,這柳家的生意這麼大,我哪裡知道他們約在什麼地方。”
江童聽柳風說完,當時便無奈道:“原來你自己都不知道,還帶著我瞎轉悠,這不是鬧著玩嗎?”
江童說完便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石欄杆上,顯出一副鬱悶的樣子,柳風看著他說道:“別這樣,我也是沒辦法了,這柳家生意畢竟過於龐大,我們現在也只有一處一處的找,興許運氣好,就能快些找到了。”
江童依舊那副模樣,並沒有看著柳風,坐在那說道:“我不走了,你不想好到底去哪找,我是不會白白再浪費力氣和你瞎轉的。”
知道江童此時應是鐵了心,柳風一時也是焦灼,陷入了為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