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三個人從不同之處前後向大漠方向騎著馬疾奔,但三人均不可能抵達大漠了。每個人都是隻見劍光一閃,胸口之處,均是一個梅花狀的洞,全部殞命。身上的信件,物品全部被搜走。
在如意坊左邊的山頂樹林處,有兩隻信鴿正在飛往大漠方向。一個黑衣之人,看著兩隻鴿子,雙手一揚,兩枚牛尾針以來不及眨眼的速度,射向兩隻信鴿,信鴿一頭栽在地上。黑衣之人,將信筒取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也就是此刻,如意坊正北方向,一隻信鴿振翅高飛,往邊城小鎮疾飛而去……
豐如意果然料事如神,江湖老辣。
幾天後,飛鷹堡飛鷹總堂中,聚集了好多人,顯然是黑鷹胡立和蒼狼範剛之死的訊息傳了回來。
“太過份了,不但殺了蒼狼手下的‘塞北雙雄’,現在連黑鷹堂主胡立和蒼狼堂主範剛也殺了,如意坊也太欺負人了。堡主,你就下令吧!全堡兄弟即刻出發木河城,滅了他們如意坊,為兩位堂主報仇。”一群人叫囂。
“是啊!堡主,您老下命令吧!我們誓死為兩位堂主報仇。”“堡主,您下命令吧!”就屬黑鷹堂、蒼狼堂兩堂兄弟叫的最兇。
“夠了。”一聲極其悅耳的聲音響起。銀狐歐陽媚兒發話了:“滅瞭如意坊?你們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全部都安靜。從現在起,誰再敢發出聲音,我割了他的舌頭。”
眾人頓時禁若寒蟬,沒有一個人再敢發出一點聲音,誰都知道銀狐不好惹,這小娘子翻臉比翻書都快。身為飛鷹堡三大高手之首,兇名已久,別說他們,就是胡立和範剛也經常被她損的跟孫子一樣,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據說,這小娘子武功極高,比胡立高出不知多少,可能與堡主也不差多少,是因堡主偶然間救了她一次,她感念鐵向北的救命之因,這才投身在飛鷹堡旗下,領一堂主之職。否則以這娘子的武功、心機和手腕足以獨立門戶,她一發話,誰還敢多一句嘴?
“媚兒,這件事情你怎麼看?”鐵向北問。
“堡主,我覺得此事沒有那麼簡單。胡大哥和範二哥都是一流好手,要想同時擊斃他們二人,恐怕僅僅靠陳松等三人是不可能做到的。那麼,只有一種情況,豐如意和他們三人同時參與方能辦得到。如果是這樣的話,第一,豐如意作為江湖一派宗師,會不會不顧名聲和身份,親自出手?第二,我們飛鷹堡和他們如意坊雖談不上什麼深厚的交情,但也沒什麼新仇舊怨,更沒有很大的利益之爭。如果他們殺了胡大哥和範二哥,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勢必會遭受我們不惜一切代價的報復,如意坊承受的起嗎?我想豐如意這江湖老手不會想不到吧?所以我認為不太可能是如意坊的人所為,但是在木河城,能一次擊殺胡大哥和範二哥的人,媚兒也實在想不出還有誰?哪怕放眼整個江湖,除了各派宗主,又有誰能做到?即使是各派宗主親自動手,也恐非易事吧?加之我們飛鷹堡的勢力和堡主您的盛名,誰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去做這件事呢?再說,我們飛鷹堡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仇家。二來,即使有也沒有能一次擊殺範二哥和胡大哥這種高手的仇家吧?所以,媚兒認為此事迷團重重,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我們不宜輕舉妄動。但是無論如何,胡、範二人都是死在如意坊的地盤上,於情於理,豐如意總要給我們一個說法交待吧!”歐陽媚兒果然不愧是銀狐,其智近妖,說的絲絲如扣。
“嗯,不錯,媚兒你說的很有道理,此事的確急不得,須從長計議。”鐵向北連連稱道。
“堡主,難道兩位堂主的仇就不報了?銀狐堂主站著說話不腰疼,死的又不是她銀狐堂的人,什麼不可輕舉妄動,恐怕銀狐堂主是被胡、範二位堂主之死嚇著了吧?”有人喊到。
眾人一看,正是胡立的最得力下屬,人稱“鐵臂彎刀”木坤,一手刀法倒也是純熟之極,武功怕是和蒼狼範剛伯仲之間。“你們銀狐堂怕了,我們不怕,我們誓必要為二位堂主報仇。”
“對對對,報仇。”眾人一看有了撐腰的,又紛紛嚷了起來。
鐵臂彎刀木坤一看那麼多人支援自己,膽子又壯了幾分,“堡主,如果我們沒有一點行動,恐怕傳出去會被江湖中嗤笑,您不可聽銀狐堂主的,一是銀狐堂主雖然武功高,但年紀不大,而且哪怕是武功再高,但畢竟是個女人,女人嘛頭髮長,見……”
“識”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木坤只見眼前一花,“啪啪”兩記耳光硬生生的抽在自己的左右臉上,頓時覺得眼冒金星,火辣辣地疼。沒等疼完,一條修長的腿已經瞬間踹在了自己的胸前。“呯”一聲,木坤倒著飛了出去,摔在了三丈開外,四仰八叉,狼狽到家了。銀狐出手了。
木坤又驚又羞又怒,臉漲得通紅,雙眼瞪著銀狐歐陽媚兒,右手按上了自己的彎刀。
“這堂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木坤,你膽子不小,敢對我出言不遜,沒大沒小,不要拔你的那把破刀,你要是敢拔,,姑奶奶讓你的‘鐵臂彎刀’變成‘無臂彎刀’。”銀狐淡淡的說道。
眾人一見此情景,都驚呆了,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銀狐出手,本來他們身為黑鷹、蒼狼兩堂的弟子,卻屈居銀狐堂之下而忿忿不平,總覺得銀狐武功雖高也不可能高過自己的堂主,只是沾了自己是女人的光而已。如今一看銀狐出手,方知絕非如此,頓時大氣都不敢喘。
鐵臂彎刀木坤,雖然惱羞成怒,但卻真沒有拔刀的勇氣,剛才的兩掌一腿,其實,就已令他膽寒了,他連銀狐是怎麼出手的都沒看清。如果銀狐用上內力,恐怕自己不死也會重傷。這兩掌一腿別說自己,恐怕就是自己的老大胡立復生也未必全部能接住。現在手雖在刀柄上,卻真沒有勇氣拔出來。有道是卷刀難入鞘,他這是“卷刀難出鞘”,一時間在原地坐著,竟然都忘了先站起來,也許是不敢站起來。
“好了!木坤,你先站起來。”鐵向北威嚴的聲音傳來,木坤如奉大赦,連忙站了起來。“木坤你膽子不小,敢和銀狐堂主如此放肆,都說黑鷹堂的兄弟平時多有囂張,我本不信,但今天,看到你如此,我便相信了,如此沒上沒下,你可知錯?”
“屬下知錯,望堡主寬恕。”木坤不敢正眼看鐵向北,說完,倒也識趣,轉身走向銀狐,一彎腰,雙手一抱拳:“請銀狐堂主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屬下一次。”態度倒也算誠懇。
“好了,念你也是為胡大哥報仇心切,我不與你計較,我與胡大哥交情匪淺,也想為他報仇,但是報仇要用腦子,而不只是靠武力!你可明白?”銀狐歐陽媚兒用不屑的語氣說道。
“是,屬下明白了。”木坤恭敬的答道。
這一下出手震住了整個大廳裡的人。銀狐果然盛名無虛。
“媚兒,你看現在這事怎麼辦?”鐵向北問。
“首先是處理胡大哥和範二哥的後事吧!估計他們的遺體可能都被豐如意安葬了,如果這樣,入土為安,也不要千里迢迢的運回大漠了。胡大哥也無家眷,孤身一人。範二哥倒是有不少女人,可是並無子女,這些女人也沒有一個是明媒正娶的,雖是這樣,給她們每人發五百兩銀子安身,願意走的我們也不必強留,不願意走的,堡主兄弟有看上的,就帶走吧!對她們來說也是個依靠,她們也都是苦命之人。”歐陽媚兒此刻盡顯大家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