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風的房頂在呼嘯,急急的風聲像是在示威。
土坯房牆壁有些返潮,屋內的空氣也散發著黴味。
憶慈躺在硬得硌人的床上,輕輕翻身,抬腳踩了踩縮在床邊的男人,男人動了動,胳膊撐著床,直起上半身,坐在床上,睡眼朦朧看向憶慈。
月光下,男人的臉光風霽月,頗有歲月靜好的謫仙模樣。
“怎麼了?”
“開燈。”
憶慈聲音稍冷,顯而易見的不悅。
男人什麼都沒說,乖乖開燈。
昏黃的燈光比起月光,並沒有令眼前明亮多少。
“你要出去上廁所?”男人打了一個哈欠,“快去快回,電費挺貴的,省著點用。”
憶慈磨牙,狠狠給了男人一腳。
“周跡,你能不能長點志氣?”
周跡嗤笑一聲,吊兒郎當靠在牆上,“周憶慈,怎麼跟你哥說話的?”
【世界資訊接收錯誤?宿主別急,肉肉馬上去查!】
“……”
憶慈審視著周跡,眼前的男人穿著汗衫,下身一條軍綠色大褲衩,衣服過於敷衍,一身腱子肉,看著高高大大,長得不錯。
和以往矜貴公子風不同,這次的小護法是肌肉糙漢風。
就……怪想讓人蹂躪的。
周跡被憶慈火熱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下意識搓了搓胳膊,不耐煩問道,“你踏馬去不去上廁所?知不知道電費很貴?”
憶慈睨了周跡一眼,下了床,踩著塑膠感十足的拖鞋,滿眼嫌棄,離開了房間。
直到——
“能死嗎?”
憶慈退出茅房,面無表情眺望墨黑的天空。
她自認為不矯情,但那爬滿蛆蟲的廁所,簡陋的兩塊踏板,粗糙的衛生紙,無一不令她崩潰。
【宿主,死是不可能了,接收正確資訊吧。】
原主本來叫柳憶慈,但是父親去世後,母親帶著她改嫁進周家,自此改名周憶慈。
周家很窮,窮的十里八村都不敢靠近。
正因為貧窮,原主自打進了周家,一直和繼兄住一個房間,好在周家對原主不錯,寧願勒緊褲腰帶,也要讓原主上學。
不過,好景不長。
原主在學校被一個小混混看上,小混混對原主窮追不捨,利用原主沒有見過的繁華和反叛收服了乖巧的原主,帶著原主逃課去酒吧,去錄影廳,去抽菸喝酒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