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觥籌交錯,燈光溢彩,鋼琴聲輕緩流動。
憶慈順著樓梯下樓,拐角處,一道俊逸的身影攔住她。
“洛先生,有何貴幹?”
憶慈後退一步,平視洛琛,微挑的眉眼間盡然是肆意,風姿含章。
洛琛打量著憶慈,揚起標準的微笑,在憶慈眼中,這笑假的很。
“宋小姐別怕,我只是好奇於野會和你聊些什麼。”
洛琛故作苦惱,再次上下打量憶慈一眼,收回視線後,禮貌直視憶慈的眼睛,笑意和善,“捕風捉影聽說些宋小姐和於野的往事,好奇罷了,宋小姐介意聊聊嗎?”
洛琛聽於野說過憶慈的隻言片語,但也僅限於隻言片語。
眼前的女人,哪有於野說的那般囂張跋扈?哪裡像是會欺凌於野的模樣?
“介意。”憶慈毫不遲疑回絕,“不方便。”
說罷,憶慈偏過身,與洛琛擦身而過。
拐角處,洛琛頎長的身影獨立,燈光將影子打下,落在盆栽上,讓人看不清。
憶慈走到花園宴會廳,想透透氣時——
意外總是那麼湊巧地打破安寧。
“小慈!”
憶慈搭著胳膊撐著頭,半垂眸休息時,陡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
好像她那斷絕關係的渣爹的聲音。
憶慈抬起頭,率先迎上週圍賓客看熱鬧的目光,繼而才是宋至嚴佈滿紅血絲,滿是疲憊的目光。
憶慈瞧著宋至嚴的模樣,眼尾輕挑,姿態滿意。
落在看戲的賓客眼中,憶慈的淺笑成了導火索,成了他們一會兒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扶梯。
他們能看一場家庭倫理大戲,能站在聖光中指責不孝女兒。
他們將是最滿足的看客,將是最善良的說客。
眾人百態盡顯,憶慈悉數收入眼底。
“小慈,你終於回北雲市了。”宋至嚴像是老了十幾歲,頭上有了明顯的白髮,疲憊的狀態硬是擠出笑容。
違和得很。
憶慈毫不客氣翻了一個白眼,“宋先生,我們簽過法律宣告,麻煩你不要向我套近乎。”
她可不想過多牽扯人類瑣事。
人類的事無聊至極,左右逃不過一個‘利’字。
“小慈,你爸爸已經知道錯了,當時是他糊塗,第二天他就後悔了。”繼母張晶可許是操心宋氏的股份,那張保養的極好的臉如今也有些邋遢,她依舊扮演勸和者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