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東郊,婁知錦都乖乖巧巧,沒有再主動搭話。
幾人下了馬車,一齊蹙眉。
餓殍遍野並非誇張,衣衫襤褸也非虛言,皮包骨有了真實的詮釋。
憶慈步子不疾不徐,臉色卻冷得可怕,周身氣壓很低。
“陛下……”
沈硯書想開口勸幾句,卻發現,任何詞語都顯得匱乏,他不想在這些受折磨的百姓面前,去勸告統治者不要為此傷心。
他甚至希望陛下能看清楚富麗堂皇表象下,真正的民情。
婁知錦步子輕悄悄,卻異常沉重,眼前是親身經歷,也是歷史記載,厚重又輕盈,她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酸澀。
她從未想過融入這個朝代,因為她是後世自由的靈魂。
但這個朝代在向上託舉她時,她卻不由自主下墜,與它相接。
那是對祖國千百年歷史的認同感,她接受破損的它,並真心愛著它。
“陛下,民女聽聞金陵縣有位才子受災,如今正在這東郊災區,此人有大才,七歲時便能賦詩百篇,如今不過弱冠,已經是縣府的名人。”
婁知錦大大方方將知道的資訊袒露,沒有任何隱瞞,也沒有對自己為何知道這些資訊而做出遮掩。
史書上的大才子,她不希望女帝錯過。
如果可以,她希望女帝能輕鬆些。
憶慈勾了勾唇,婁知錦眼睛再次看直,臉蛋微紅,悄悄移開了視線。
“多謝婁姑娘。”
果然,姑娘們比較可愛,若是……
憶慈眸光睨向周離,又想到上一世桃溪在帝木神尊死後的雷霆手段,心中難免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是個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