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公主召見,這還是第一次。
不知她究竟有什麼意圖。
“周公子?”沈卿語輕笑,“周公子怎麼心不在焉?”
俏皮的笑容暖洋洋的,扯得周晏白也彎唇淺笑,只是眉眼間抹不開那抹愁緒。
“沈小姐,只是不知道公主召見在下所為何事,心中憂慮罷了。”
周晏白笑意有些勉強,實在算不上好看。
沈卿語輕笑出聲,銀鈴般清脆的聲音盪漾在清風中,盪漾進周晏白心尖,像是抹了蜜,沁甜。
周晏白見狀:“小姐可是在笑話在下?”
沈卿語趕緊搖頭,手帕掩住嬌唇,“周公子怎和那趙公子一般?我和公主雖相識,卻也是尚書府千金,怎會親自來傳話?”
周晏白瞬間領悟,不禁失笑,“小姐當真是……”
“是什麼?”
沈卿語微抬下巴,咄咄逼人卻盡是俏皮。
“當真是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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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是聰慧?”
憶慈呢喃語氣不可置信,斜靠在後花園擺放的貴妃榻上,拿著手中暗衛送回的紙張——周晏白和沈卿語的相處手札。
“他們打著本殿的名號糊弄人,還說得出口是聰慧?”
元淮禮安靜坐在一旁撫琴,十四歲的少年模樣,沉靜的穩重將他的青澀壓住,只需坐在那裡,便是一副月華盡落流照君的模樣。
任誰不說一聲:當真是陌上人如玉!
琴聲悠揚,將花與樹完美融合,讓人不自覺靜下心。
“殿下可是生氣?”
清冷的聲音如碎玉,動聽。
憶慈睨了元淮禮一眼,見他垂著頭依舊擺弄手下的琴,道:“氣倒是沒有多少,只是,本殿不喜摻和雜事。”
帝木神尊和南傾神女糾葛越多,她要寫的報告字數就越多,她就得時時刻刻派人關注他們。
將一群能力極強的暗衛放在他們身邊,簡直是浪費!
元淮禮這才抬起頭,看向憶慈,“殿下為何一直留著那人?”
黝黑的鳳眸是淺淡的疑惑,他不懂,她知道那周晏白是天定之人,是大乾的敵人,為何不趁周晏白弱小時,徹底消滅他。
元淮禮有時候又自嘲,他是聖子,本該站在她的對立面,他卻一次又一次站在她那一方。
當真是可笑。
旁觀,何嘗不是對她的縱容?
“留著自然是有用。”
憶慈臉上看不出什麼,漂亮的桃花眸中也窺探不出任何,只是,她手下微微用力,貴妃榻的一側扶手硬生生被她掰了下來,攥成了粉屑。
她哥讓她圍觀,甚至寫總結報告,雖然很沒有道理,甚至很違背魔的本性,但是,她寫!
死魔頭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憶慈嘗試給自己洗腦,最後……
她掰下一塊桌角,面無表情。
她說服不了自己!
她就是打不過死魔頭,所以才要寫狗屁的總結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