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爹不知道,元武的元,是南方首富元家的元。
幾人駕車駛向丞相府,短短一段路,走了大半個時辰。
丞相府前,李婉月牽著元淮禮的手,身上雖無貴重飾品,卻一身富貴驕矜氣質,門口家丁不敢私自趕人。
“麻煩通報一下,說李婉月攜子拜見丞相。”
家丁:“您稍等。”
不一會兒,家丁快步跑回,臉色為難,“抱歉,這位夫人,我家大人不見您。”
“麻煩說明,南方元家現任家主夫人攜少主歸家探望丞相。”
家丁瞬間變了臉色,“小公子稍等,小的馬上去。”
李婉月垂下頭笑著誇元淮禮,“少珩真聰明。”
元淮禮:“……母親過譽。”
他不太明白,他爹和他娘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當然,他並沒有不尊重他孃的意思。
只是好奇。
不一會兒,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常服,疾步匆匆走出,打量一眼李婉月和元淮禮,這才露出笑容,“婉容!這麼多年不見,看你過得好,爹也放心了。”
“……爹,我叫婉月。”
“……”李丞相掛不住臉,趕緊做出一副傷心模樣,“唉,記錯了,你還有個大姐,叫婉容,只不過早夭,可惜了。”
李婉月:“……爹,您別傷心。”
她是不太聰明,但她也不是個傻子。
她娘罵她爹的時候,提過她爹睡覺不洗腳,吃飯掉飯粒,就是沒罵過和他有個叫婉容的孩子。
元淮禮移開視線,沉靜的眸光劃過‘丞相府’三個字。
他並不認為眼前這個老頭當得起丞相。
他倒是好奇,執掌天下,縱橫九洲十七國的皇帝到底長什麼樣,為何一個掌天下大權的男人會如此囂張縱容那位昭陽公主。
昭陽公主,又有什麼獨特之處?
畢竟,本不該如此。
皇宮中。
憶慈前腳剛進含龍宮,後腳裴懷之便趕了回來,衣袖上沾了花香。
五年過去,裴懷之除了褪去青澀,更加具有帝王威嚴,不言不笑便讓人不敢靠近,不敢直視褻瀆他一眼。
只是,除了憶慈。
“聽說你最近喜歡賽馬?”裴懷之走近憶慈,坐在主位上,接過宮女遞上的熱茶,“今年你生辰,爹爹送你一片獵場,再送你一個馬場……再送你一千私衛,如何?”
八歲的小姑娘五官逐漸長開,容貌明媚,憶慈並未將身上的騎裝換下,紅色的騎裝襯得她肌膚如雪,黑瞳烏亮,像是從畫中走出般。
“估計又該有大臣彈劾你了。”憶慈幸災樂禍,“爹爹,您打算什麼時候立我做太……太女?”
裴懷之鳳眸睥睨含龍宮殿內伺候的宮人們,宮人們瑟縮跪下,大氣不敢喘,魏德善亦是跪下,頭緊緊扣在地上。
一時間,殿內只有憶慈喝茶時,杯蓋與杯子相摩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