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見愁喝了一口酒,心情低落的想要痛苦一場。
這次任務,不光失敗,還陪了個底朝天。雖然性命暫時無憂,但他一個元嬰修士如今也成為別人砧板上魚肉,想想都憋屈的很。
以前江湖人稱他“鬼見愁”,現在成為“階下囚”,人生際遇當真峰迴路轉,百轉千回。
“鬼大哥,這好酒有了,還缺故事啊。”楚逸笑著說道。
鬼見愁瞟了他兩眼,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既然成為階下囚,說說自己往年的豐功偉績也算是一種自我安慰。
於是乎,兩個人男人,一口酒,一口肉,便聊了起來。
鬼見愁的真實身份是玉清宗的一名外門長老,名叫孫樹春,主攻符籙之術,在玉清宗內也是實力排名靠前的符師。不過,修煉符籙之術也需要投入大量的資源,在他突破元嬰境界後宗門曾給予他大量的資源,包括獎勵他一道斬仙符。
但後來,在其內部爭權奪利中,站錯了隊,漸漸被邊緣化,獲得的宗門資源越來越少。無奈之下,孫樹春暗地裡接下血紅刺釋出的任務,從而獲得相應的修煉資源,久而久之便以“鬼見愁”的名號行走江湖。
“孫老哥,說說,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行蹤?”楚逸好奇問道。
孫樹春苦笑道:“我年輕那會遊歷江湖,偶得一對雌雄千里追魂蠱。上次我將雌蠱放在你身上,而我身上的是雄蠱,根據兩蠱之間的氣息感應,跟著雄蠱便知道你的行蹤。”說著,孫樹春喚出雄性蠱蟲。
雄性蠱蟲出來後,隱藏在楚逸身上的雌性蠱蟲也飛了出來,兩隻蠱蟲合二為一,似乎永遠不再分開。
楚逸看著飛在眼前這對千里追魂蠱,感慨道:“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奇特的蠱蟲。情比金堅,哪怕是天涯海角,也不離不棄。”
孫樹春眉頭抽了兩下,這對蠱蟲相結合,可不關情愛,完全出於各自需求而結合的。不過,對他們這些讀書人來說,自然會將這樣的行為加以筆墨描述,從而勾勒出一副悽美的愛情故事。
“楚公子,說了這麼多,你就給句痛快話吧。”孫樹春猶豫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楚逸淡然笑道:“我都已經叫你一聲孫老哥了,這不夠痛快的。”
孫樹春不解其中之意,問道:“我不明白。”
楚逸嘆了兩聲道:“你殺我是為了完成任務,其實咱們之間並沒有任何恩怨情仇。我既然沒死,也沒受傷,那之前發生的事情,也就一筆勾銷,誰也不欠誰的。”
孫樹春不可置通道:“就這麼簡單?”
楚逸躺在溫暖的沙子上,望著頭頂上的星空,平靜道:“如果非要提條件的哈,我希望孫老哥答應我一件事。”
孫樹春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問道:“你說?”
“如果哪天,我要殺一個人,孫老哥你幫我出一次力就可以了。不過,我無法保證老哥的安全。到時候,就只能聽天由命!不知意下如何?”
對楚逸來說,他心中最想殺的,便是太乙宮的劍尊劉霸橋。
要殺劉霸橋,報鳳凰谷的血海深仇,還需要其他人的幫助,就是牽制住太乙宮的其他高手。這樣,他才能一對一單挑劉霸橋,並當著眾人的面將其斬殺。
孫樹春沉吟片刻,道:“這個你放心,如果需要我出力,你直接派人去玉清宗找我。不過,血紅刺那邊,我要如何交待?”
楚逸爬坐起來,道:“就說,你在西胡蒼巖山附近將我打成重傷,然後被突然殺出的神秘妖獸搶走我的軀體,多半成為妖獸的腹中食物。這樣,你也好交差,把你損失也能補償一點回來。”
孫樹春饒有意味看了他幾眼,沉聲道:“我不知道你得罪了誰,想來那僱主花費如此代價殺你,那說明你對他們威脅十分大。我料想,他們必然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定好派人來此探查你的行蹤。你自己多加小心!”
“孫老哥放心,即便他們知道我沒死,也沒什麼的。反正,遲早會跟他們算總賬的。”楚逸不以為然道。
楚逸越說的輕描淡寫,孫樹春心中的疑問就越重。他突然意識到,楚逸要殺的那個人說不定就是僱主。而這個僱主能量這麼大,必定是個龐然大物。到時候,自己若真站在楚逸這邊,必然是要與其正面相對,結樑子是跑不了的。到時候,他算是與楚逸捆綁在一起。
算算,這小子明面上對你如此寬容大度,實則精明的很,一個承諾就逼得你跟他站在一條線上。
難道他就沒想到,如果到時候自己突然反悔會怎麼樣?
“你就不怕我臨時起意反悔?”孫樹春實在好奇,忍不住問道。可問出來了,自己心裡又有點後悔。
楚逸淡淡笑道:“反正多結識孫老哥這樣的大能修士,也不算吃虧嘛。”
靠!這話說的,明白著吃定他了嘛。
孫樹春嘆了幾聲,起身抱拳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楚老弟,日後江湖相見,自當杯酒言歡,就此別過。多保重!”
楚逸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抱拳道:“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孫老哥,江湖再見。”
孫樹春聞言,笑了笑,道:“楚老弟,江湖再見!”
說罷,孫樹春御空而去,化作一道流星朝南唐方向疾馳而去。
楚逸望著他消失的身影,眉頭緊皺道:“不知道九原城那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