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抱拳道:“那陸姐姐早點休息。”
縣衙後堂,本是縣令一家人生活起居的地方。
院子裡共有三處廂房,孟月半佔據西邊的房間,陸顯芝用的是最中間的房間,餘下便是東頭的一間房間。
楚逸推門而入,腰間摸出火摺子,點上蠟燭。
昏暗的燭光照亮房間,將他的影子拉的修長。因此處房間無人居住,早已佈滿厚厚灰塵。
楚逸右手輕輕一揮,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紅光瞬間輕拂整個房間,頓時變得一塵不染。
他走到床邊,然後正面躺了上去,望著床頂上的圖案,怔怔無語。
今晚出現的兩名修士,皆是元嬰修為。但若實力,與孤獨邪月相比,還存在不少差距。
那麼,這兩人必然不是血紅刺派來的殺手。如果不是,那又會是誰請得動兩名元嬰修士來殺他?
如果是玄天宗所為,那必然就是越王之意,也就是如今朔方軍中的那個戰神。
楚懷,似乎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彷彿命運之中與他有著必然的交集,避無可避。
心不靜。
楚逸便拿出《道德心經》,靠在床頭,就這麼看了下去。
這一看,不知不覺沉浸在一種極為玄妙的境界之中。
陸顯芝和孟月半紛紛察覺到異樣,起身走出房門,朝楚逸的房間望去。
“什麼情況?”孟月半問道。
陸顯芝眼中盡是疑惑,道:“不清楚。”
“你個大元嬰修士看不出端倪?”孟月半小聲嘀咕道。
陸顯芝冷冷看了他兩眼,便轉身回房繼續打坐修行。
“唉!沒了根子的男人,就是軟啊,關鍵還被娘們瞧不起。”孟月半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獨自坐在石階上,從腰間解下酒葫蘆,自顧喝起悶酒來。
愁,真心愁呀,何時才能尋到“龍*根草”呀?
孟月半連喝三口酒,頓時雅興上頭,哼唱道:“人生似水豈無崖,浮雲吹作雪,世味煮成茶。還憶經年京都事,舊茶換新酒,相逢負煙霞。”
陸顯芝聽聞,往事浮上心頭,神色微暗,喃喃道:“人生似水豈無崖,浮雲吹作雪,世味煮成茶。”
楚逸自那晚進入玄妙境界後,連續兩日都未從中走出來。
也就在第三日中午,九原城內出現大騷動。西胡王庭派出的夷丁營部的騎兵已經突破第一道關隘,正朝九原城逼近。
城牆之上,張明泰登高目視,神色凝重。
“張將軍,據斥候回報,這次來的兵馬屬於夷丁營部,估計有一萬人左右。”羅飛滿臉擔憂道。
“你怎麼想的?”張明泰沉聲問道。
“此次夷丁營部偷襲九原城,必然不是以往小打小鬧,而是以佔據城池為目標。九原城是我南唐西邊防線的重要關口,絕對不容有失。”羅飛斬釘截鐵道。
“就憑咱們包頭營的一千個兄弟,能守得住九原城?”張明泰扭過頭,冷冷望著羅飛,譏諷道。
“據我們最近的城池是張掖城,那邊駐紮軍士有三千人左右。如果他們能夠趕來支援,只要我們據城不出,西胡人也拿我們沒辦法。”羅飛慷慨激揚道。
“張掖城距離此處有三百里,中間又是戈壁荒漠,你覺得我們能堅持到他們趕過來嗎?”張明泰再次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張將軍,你何故長他人志氣,滅自威風。”羅飛據理力爭,擲地有聲問道。
“羅校尉,多說無益,你還是準備一下,帶領城中百姓先往境內後撤。”
“後撤?張將軍,這仗還沒打,為什麼要棄城後撤?而且,即便後撤,身後就是戈壁荒漠,沒有食物和水,根本走不遠。如果到那個時候,西胡人追了上來,全城百姓都將成為他們的刀下之魂。張將軍,斷不可後撤啊!”羅飛神情激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