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嚇了一跳,趕緊捂住他嘴,低聲斥道:“閉嘴!”
好在山坳裡風大,兩人離的又很遠,劉奕興一行人應該沒聽見。
劉奕興七人換上了道袍,從隨身的登山包裡掏出法劍和符篆,對一箇中年人說了些什麼,那中年人擺擺手,周圍的保鏢都散去一旁守護,而他則開啟身邊的棺材,從裡面抱出一個年輕的女孩。她身穿深藍色的連衣裙,面色蒼白,臉頰凹陷,顴骨突出,面板枯槁,顯然是個死人。
蘇晗問道:“他們……把死人帶到這裡幹什麼?”
玉藻前則似乎沒聽見他的問題,而是抬著頭看著這周圍的山林,喃喃道:“這裡是個大凶之地,方圓百里的陰氣全都匯聚於此,這裡擺壇做法,只有兩種情況。”
蘇晗好奇地道:“哪兩種?”
玉藻前嚴肅地道:“一種是驅邪避煞,另一種就是招魂醒屍!”
蘇晗打了個寒顫:“什、什麼?招魂?他們要復活那個女的?這不是邪門歪道麼?”
玉藻前沉吟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這種法術向來都是被打壓的物件,畢竟借屍還魂起死回生都是違背天意的,不僅施術者會折損陽壽,被複活的人也會陰氣纏身,災禍不斷,這些人……到底怎麼想的?”
蘇晗吞了一口唾沫:“他們要開始了!”
劉奕興執劍,緩步邁上高臺,其餘六人在臺下駐守,只聽得劉奕興高聲吟唱道:“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剛山。靈寶無量光,洞照炎池煩。九幽諸罪魂,身隨香雲幡。定慧青蓮花,上生神永安。”
蘇晗低聲問道:“喂,他說的什麼啊?”
玉藻前的瞳孔慢慢縮小,最後變成一道金色的豎瞳,一縷縷深黑色的妖氣消散在茫茫夜色之中:“那是破地獄咒,他在嘗試和幽冥界溝通。”
蘇晗注意到她面色有異,猛然一驚:“難道你算作是已死之人?”
玉藻前額頭盡是虛汗,咧嘴一笑:“是啊,不過就這點程度還奈何我不得。”
蘇晗擔憂地道:“那我們先離開吧。”
玉藻前眉頭一挑:“哦?你這是在擔心我?”
蘇晗眼角一抽,偏過頭繼續看劉奕興做法,嘀咕道:“我又不是傻子,擔心你做啥。”
玉藻前哼了一聲,口中唸唸有詞,周身妖氣開始慢慢收斂,臉色也恢復如常,蘇晗大驚:“你、你是裝的?”
玉藻前得意一笑:“如何?要是你剛才心生不軌,恐怕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蘇晗隱有怒氣:“玉藻前!我既然答應你幫你重塑肉身,就不會對你出手,男子漢大丈夫說一不二,我蘇晗雖然不是什麼大好人,但也有自己的原則,如果你不信任我,乾脆現在就把我殺了!”
玉藻前微微一愣,看著面前少年認真的眼神,小巧的嘴唇輕輕顫了顫,這個睥睨天下的大妖怪居然躲開了目光,道:“繼續看吧,找準時機打斷他們。”
蘇晗瞬間就變回了一個菜鳥愣頭青,撓著頭問道:“呃,為什麼啊?”
玉藻前沉聲道:“那女孩是個普通人,強行逆天改命不僅對她自己毫無益處,就連她身邊的人,甚至整個城市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蘇晗笑道:“誒,我說你不是巴不得這個世界毀滅麼?”
玉藻前斥道:“放屁!我何時說過要毀滅世界?我要做的就是復仇,僅此而已。”
蘇晗道:“可書上都說你冷血無情,而你也給我看過,那須野之戰,那可是殺了數萬人。”
玉藻前冷哼一聲:“安倍泰親不識好歹,我本意與他好好商談,誰知他竟然真的集結重兵來圍剿我,我為了自保,當然不能手下留情。但是這件事不同,你我都在場,若讓他們成功,這因果就得你我二人共同揹負,別說現在的我,就是全盛時期,我也不敢承擔屠城的重罪,你要知道,只要你還在這天地之間,就必須受制於天。”看書窩
蘇晗瞬間嚴肅起來:“我知道了,當初我殺了許榮澤一個人,引來的天劫都差點把我劈得魂飛魄散,若是這一城的人都因此被牽連……嘶,不對啊,這不是修行人的共識嗎?那劉奕興他們怎麼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