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千代面若寒霜:“我絕對不會讓夕子解開封印,我寧願她一輩子修為無法寸進。”
松野惠觀長嘆一聲:“行了,你別激動,我真言秘宗高手無數,也不見得就真怕了玉藻前,到時候我們結陣固守根本大塔,就算玉藻前,估計也沒什麼辦法。”
橘千代點了點頭:“不過我還是希望大僧正能夠仔細考慮,此戰關係到我日本修行界的生死存亡,不要因為個人恩怨誤了大事。”
松野惠觀板著臉道:“難道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
橘千代也不在多說,徑自回了奧之院。
松野惠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些年來,整個高野山,事無鉅細,他都要親自過問,為的就是爭一口氣,讓世人看看,究竟誰才是日本修行界的第一宗門。
可玉藻前太強太強,他不敢拿真言秘宗的前途去賭,他輸不起。
然而,第二天,令所有日本修行人為之一顫的訊息蔓延開來——上原隆信帶著三十個弟子,聯合其他大小門派修行人,總共一百八十五人前往栃木縣討伐玉藻前,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全線潰敗,這些人甚至連玉藻前的本體都沒有見到。
但奇怪的是,玉藻前並沒有下殺手,這些狼狽逃回來的修行人一個個神情恍惚,更有甚者失智發瘋,一病不起,一時間人心惶惶,對玉藻前的恐懼更勝一分。
陰陽寮。
安倍信謙得知訊息,嘆息道:“上原隆信還是沒忍住啊。”
橘夕子道:“玉藻前並沒有殺人,難道她還沒恢復實力嗎?”
楚梓墨正擦拭幽夜,聽聞橘夕子的疑問,搖頭道:“傻丫頭,她這是在攻心。”
安倍信謙滿心煩憂:“玉藻前太瞭解日本人的性格了,一旦恐懼蔓延,本來能略作周旋的人,恐怕也不敢出手了。”
日本人就是這樣,如果你弱,他就欺負你;你與他一樣,他就排擠你,打壓你;你比他更強,他就妒忌你,挑釁你;但當你強到一定程度,他就會畏懼你,進而把恐懼化作臣服。
玉藻前這招不可謂不狠,她要從心理上徹底毀滅日本修行人。
楚梓墨欣賞了一番光潔如新的刀身,滿意地點了點頭:“前輩,我們開始組織人手召喚朱雀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安倍信謙想了想,苦澀地道:“現在能幫我們的就那麼三名五位,唉。”
楚梓墨微笑道:“玉藻前這時候還沒有發起總攻,意思很明顯了,就是等著日本修行人去挑戰她。自從她前兩天到了日本,就一直盤踞在那須野附近,估計是想一雪前恥吧,我們正好趁著這個空檔多做準備,以玉藻前的性子,絕對不會過來阻攔。”
安倍信謙點點頭:“這倒是不幸中的萬幸。好吧,我這就派人去聯絡人手。”
就在安倍信謙籌劃召喚朱雀的時候,比叡山上卻是被低迷的氣氛籠罩。
上原隆信滿眼血絲,握著戒刀的手臂劇烈地顫抖著,他面前一片狼藉,院中生長了五十多年的大樹都被他劈成了碎片。
小泉雄一跪坐在外廊上,面如死灰。
玉藻前太強了。
小泉雄一想。
這是他們根本不可能擊敗的對手。
他甚至都沒看見玉藻前長什麼樣,是不是有如傳說中一樣絕色無雙。
迎接他們的只有鋪天蓋地的妖氣,濃郁到實質的妖氣,整天蔽日,彷彿日食一般。
還沒等他和上原隆信有什麼反應,同行的修行人就開始發狂一般地攻擊同伴。
他知道他們是陷入了玉藻前的幻境,但他們完全沒有任何辦法,這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人絕望。
不到十五分鐘,他們潰不成軍,若不是玉藻前及時收手,估計他們一個也回不來。
這一戰幾乎打散了所有人的心氣,讓他們知曉,玉藻前並不是他們可以戰勝的,一百八十五人中,最差的都是金身修為,這陣容,就算是到中華去逛一圈,估計也能全身而退,這已經是修行人中的精英!但饒是如此,他們依然連玉藻前的面都沒見到就慘敗而還。
這一下,本來支援上原隆信的主戰派都啞了火,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響應安倍信謙的號召,聚集到安倍晴明的故居,準備召喚朱雀,這也是他們能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