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雄一扶額哀嘆,他這師父就特喵的一根筋,有本事和松野惠觀打上一架都行,偏偏選擇打嘴炮,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小泉雄一連忙來到上原隆信身邊,對松野惠觀說道:“大僧正此言差矣,今日我們這麼多修行人到高野山,完全不是為了威脅大僧正,而是我們確實仰慕大僧正的威望,想讓大僧正為我們主事,家師也只是擔心我們修行界未來的生死存亡,這才一時間亂了陣腳,俗話說關心則亂,修行人也不能免俗啊。”
他這一番話頗為圓滑,送了松野惠觀一頂高帽,又給上原隆信找了個小藉口,樹立了一個“憂國憂民”的正面形象,場上的局勢一下子緩和過來。
松野惠觀心中暗歎,他怎麼就沒有小泉雄一這麼機靈的弟子。
“小泉所說不錯,我們是想讓大僧正指條明路的。”
“對啊,大家各自為戰,難免會被玉藻前逐個擊破。”
有小泉雄一發話,其他的修行人也敢開口了,你一言我一語,大廳裡的氛圍頓時熱烈起來。
松野惠觀微微皺眉,他本想著三言兩語把上原隆信打發走,順便引導他噁心一下安倍信謙,沒想到被小泉雄一圓回來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松野惠觀也不得不拿出個態度,但是要他這麼就上了上原隆信的船還是有些不可能,畢竟上原隆信的目的他很清楚,一旦自己答應,恐怕馬上就會傳言四起,說自己已經與上原隆信達成共識,這時候佔據主導的可就不是他了,對高野山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正當松野惠觀準備找個說辭搪塞一下的時候,外面卻突然走來一個耄耋老者,他聲如洪鐘,沉聲道:“諸位,且聽我一言。”
眾人齊刷刷地回過頭去,頓時恭敬起來,來人正是安倍信謙。
橘夕子和楚梓墨站在門口守著,有些年輕的修行人一見到兩人,目光便移不開了,直到前輩揪著他們的耳朵這才如夢初醒。
松野惠觀連忙給安倍信謙安排了座位,笑道:“今兒土御門大人怎麼有空到我高野山來?”
安倍信謙看了一眼一臉警惕的上原隆信,清了清嗓子,道:“想必諸位都知道,玉藻前已經到了日本,並給各大門派送去了挑戰信,老朽有一句想問問,就算在座的各位結成同盟,又有多少把握能敵得過玉藻前?”
安倍信謙目光楚厲,沉聲道:“我比在座的任何人都瞭解玉藻前有多麼可怕,從我十二歲那年我就奉命看守玉藻前被封印的殘魂,可就算我們日夜看守,也還是被她逃了出去。”
他話音剛落,場下便立刻有人憤怒地道:“土御門前輩,既然您知道玉藻前這麼可怕,卻還是讓她逃了出來,這是失職!陰陽師要對這件事負責!”
松野惠觀皺了皺眉,玉藻前復生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他們都很清楚現在沒有任何人能夠完美加固安倍泰親留下的封印,不過只要戰火不蔓延到高野山,他還是很樂於看看戲的,因此並沒有出言解釋。
安倍信謙冷冷地注視著說話那人,直把對方看得冷汗直流,灰溜溜地坐了下去,彷彿剛才被呵斥的是他一樣。
安倍信謙道:“我們陰陽師與玉藻前是世敵死仇,玉藻前實力如何,沒有人比我們更清楚,別怪我沒提醒各位,就算我和這位大僧正一起對抗玉藻前,勝算都毫無疑問的是零;再加上上原大師,依然是零;再加上在場諸位,仍舊是零。舉全國之力,勝率都不足可憐的一成,就算如此,諸位還是要妄想自己對抗玉藻前嗎?”
安倍信謙的話無疑是將他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給狠狠壓了下去,他們被上原隆信鼓動,都是腦子一熱,覺得上原隆信的話不錯,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裡,玉藻前再強不也就是個妖怪嗎?這麼多人還打不過她?
可安倍信謙的一席話卻讓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玉藻前的實力,雖然他們估測不出具體,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他們對玉藻前的實力進行了非常錯誤的估計,他們還是小看了這個千年大妖。
原本堅固的同盟瞬間出現了裂痕,上原隆信心中焦急,忍不住喝道:“妖言惑眾!這完全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玉藻前再強,不也被泰親大人封印?當年八百修行人就能滅了她,我不信現在不行!諸君還請仔細想想,召喚朱雀雖然成功率會大上一些,但絕不會是百分之百,如果失敗了,我們就是待宰的羔羊,就算成功了,誰又能保證朱雀一定能敵得過玉藻前?諸君修行多年,就這麼想把自己的命寄託在虛無縹緲的式神上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