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龍樹,感謝各位遠方來的朋友。”
梵真一聽這名字當時便雙膝跪倒施禮,口誦佛號,“阿彌陀佛,後學末進梵真,拜見龍樹菩薩。”
朱瀚文幾人一聽都是一驚,連忙向龍樹施禮,臥槽,今天竟然見到了一位活著的菩薩?!
“你所負機緣干係甚大,不用多禮,起來吧。”龍樹淡然道。
“您是八宗共祖,多大的禮都是應該的。”
聽梵真這麼一說,龍樹眉頭微微一皺,似乎不太滿意梵真對俗禮的拘泥。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一雙飽經風霜的眼睛掃視了一下靜靜放在一旁的兩個背轎,微微點點頭。
“能找到這裡,你不錯。”龍樹對著背轎說道。
“菩薩謬讚。”背轎中只是平平淡淡的傳出來這麼一句話。
龍樹絲毫沒有覺得對方無理,表情十分從容的說道,“貧僧在月餘前察覺到藏地會有此一劫,便將塔爾寺收到了貧僧的三千世界當中。不成想周遭的百姓為了逃難紛紛聚攏過來,結果遭此橫禍,罪過罪過。”
“師父您能救滿寺僧眾免於劫難,已是功德無量,莫要自責。”貢布此時還跪在地上。
朱瀚文此時臉上再沒有了方才的恭敬,捅咕了一下侯烈,斜著母狗眼直勾勾盯著龍樹的雙眼看他接下來還要說什麼。
龍樹好像並未察覺一側兩個小輩的態度變化,繼續說道,“你們護送靈童干係重大,莫在為了一些旁的事橫生枝節,塔爾寺這邊一切安好,你們就此上路吧。”
“塔爾寺當然是一切安好,誰讓上萬百姓替你們送了性命呢。”朱瀚文冷聲道。此時楊遠對他的敬佩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這傢伙可真有種,當著佛門八宗共祖,有二代釋迦之稱的龍樹菩薩,都敢說風涼話,這貨的膽子是鐵打的嗎?
“大膽!”貢布發出一聲怒吼,六字真言飛速將朱瀚文圍在中間,“速向我恩師道歉,然後自裁!”恩師威嚴不容侵犯,不管這人是誰的徒弟!朱瀚文根本無視飛速旋轉的六字真言,表情沒有一點退縮,依舊死死盯著龍樹的雙眼,
“貢布,莫要無禮。”龍樹菩薩淡淡說了一句,貢布飛快收回神通再次匍匐在地。
“你師父我也曾見過,確是一代英傑,人品修為老衲都極為欽佩,看在他的面上,我跟你多說一句,一切非我所願,你未見事情全貌就不要妄下定論。記著你師父不是你任意妄為的本錢。”說完,龍樹菩薩煞有介事的打量了一圈侯烈,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回了海市蜃樓。
隨後整個朵幫再次恢復了正常,貢布和佔堆還有多傑走到朱瀚文跟前,對他怒目而視,“你心懷百姓,不懼權威我很欽佩,但是如果我再聽見你誹謗我師,我必殺你,大不了在你師父面前自裁,賠你一條性命!”
朱瀚文抬手按住將要暴起的侯烈,笑了笑說道,“既然菩薩說有誤會,那就是有誤會,我們一屆凡人哪裡有質疑菩薩的資格。”
聽他服了軟,三個大喇嘛再沒有跟他計較,背起轉世靈童頭也不回的向布拉達宮的方向走去。而這時,就連菩薩現身都不曾動過背轎,上面蓋著的黃布竟然掀開了一個小角,從裡面露出了一隻小手對朱瀚文比了一個手勢,然後馬上縮了回去,這一切只有朱瀚文一個人看見了。
算了算了,給你個面子,朱瀚文輕笑了一下,帶著梵真三人跟上了三位喇嘛。
這一路上的氣氛再不像之前一樣融洽,三位大喇嘛除了趕路就是休息,再沒有和朱瀚文四人說過一句話,只是偶爾由佔堆遞給梵真一些乾糧。當他看到朱瀚文還是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只好搖了搖頭嘆口氣又回到了貢布身邊。
就這樣又走了十天,眾人明顯感覺地勢越走越低,四周已經明顯被群山包圍,路邊也開始有了零星的魔物攻擊眾人,只是再沒有了之前恐怖的數量。
朱瀚文正盤算著應該很快就要到達目的地了,貢布三人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幾人跟上去一看,眼前的場景讓所有人都是心裡一寒。
前方大概二百米的地方,橫七豎八的躺著七八具屍首,都是跟貢布他們一樣身穿紅袍頭帶黃帽大喇嘛,屍首的正當中是一個已經破碎的背轎,一灘鮮血從背轎中淌了出來。
“無量壽佛。”貢布低聲唸了一句佛號,與另外兩位喇嘛開始為他們收屍,梵真也跑過來幫忙,只是一看背轎裡的慘狀,她還是不爭氣的流下了兩行清淚。
將所有遺體扶正,聚攏在了一處。貢布大喇嘛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銅製的缽盂,對著一眾遺體遙遙一照將所有遺體收入了缽盂當中。
“大喇嘛這是準備將他們遺體帶到天藏臺,進行天藏。”梵真在一旁小聲解釋道。
有了這個插曲,整個隊伍的氣氛就更加壓抑起來,終於在大家都要壓的喘不過氣時,眾人眼前豁然變得開闊起來,一條筆直馬路出現在眾人面前,而遠遠望去已經能看到布拉達宮雄偉的英姿。
只是這英姿腳下的場景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