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沐琳跑去跟王芝櫻“告黑狀”的當夜,鳳舞的人又悄悄潛入翡翠閣,將一包東西埋在了花壇裡;隨後又給集英殿“送”去一張信箋。
相思急急忙忙地跑進王芝櫻的寢殿,進來時衣服半敞、鞋子也沒來得及提上。
被從夢鄉中驚醒的王芝櫻憤怒地掀翻被子,破口大罵:“是哪個不長心的賤蹄子!不知道本宮最恨有人在睡覺時吵嚷嗎?”
“小主,是奴婢!”相思急忙將門掩好。
“出什麼事了?”相思跟隨王芝櫻多年,對她的脾性瞭若指掌。如果不是有要緊的事,斷不會大半夜地來打擾她。
“小主您看這個!”相思將一張飄散著淡淡香氣的信箋展開至芝櫻眼前。
“翡翠閣,東南角,花壇下……”王芝櫻默默地念著信箋上的資訊,陷入了沉思。
這是周沐琳給她的提示?難道那裡埋著什麼證據?會不會是陷阱?王芝櫻本就睏意未醒,此時腦袋更是混亂成一團漿糊。
“這東西誰送來的?”深更半夜,想必不是從正門進來的。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是在去如廁的路上,發現這個東西被一支簪子釘在房廊上的!”她看到這個東西后,一刻也不敢耽誤地來報信了,連小解這茬都忘了。
王芝櫻再次拿起簪子和信箋仔細觀察。簪子就是最最普通的鍍銀簪子,宮裡隨便一個宮人都用得起;信箋上的字是拓寫書法名家的字跡,根本辨別不出出自何人之手。
真是毫無頭緒!王芝櫻深吸一口氣調整心情,不經意間又聞到信箋散發出的淡淡花香。王芝櫻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又使勁嗅了嗅這股氣味。
“相思你聞聞看,這上面是不是西府海棠的香味?”王芝櫻將信箋遞給相思,相思聞後亦肯定的點了點頭。海棠本無香,卻唯有西府海棠一種香氣馥郁。
“的確是西府海棠的味道沒錯!等等……”相思又仔細辨認了一番道:“好像還有些中藥味兒……應該是……入了藥的垂絲海棠!”垂絲海棠可入藥,主治血崩。
“西府海棠、垂絲海棠?”王芝櫻推開窗子,目光不由得嚮明萃軒的方位望去。滿宮裡只有明萃軒的後院遍植這兩種海棠。
海棠已死,這信箋總不會是她的冤魂送來的吧?王芝櫻向來不信鬼神之說,如果不是死者顯靈,那便只能是活人搗鬼了。看來,這裡面還有明萃軒另一位主人的事啊!
王芝櫻將目標鎖定在了姚碧鳶身上。
午後的陽光將簸箕上的垂絲海棠曬出淺淺的藥苦;西府海棠的氣味也越發濃沉幽香。青袖從簸箕上抓了一小撮幹海棠丟入藥罐中,一會兒要煮了給小主喝。
自從姚碧鳶意外小產後,每次月事都來勢洶洶,太醫建議煎服垂絲海棠。剛好明萃軒的後院裡種了幾株垂絲海棠樹,也算是物盡其用。昨日姚碧鳶又逢信期,腹痛陣陣、紅崩猛烈,青袖趕緊撿些幹海棠煎湯。
姚碧鳶這廂正歪在榻上休養,王芝櫻便帶了人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
“櫻貴嬪這是唱哪出?”姚碧鳶驚嚇得坐起身來。
王芝櫻並不回答,只拖起她的手便往殿外拉:“裝什麼糊塗,給本宮報信的不就是你?想不到歆嬪也恨竹美人恨得緊吶!這份落井下石的心思藏得夠深啊!”
當初海棠被冤,姚碧鳶一個勁兒地撇清關係。如果她早就知道是慕竹所為卻不肯替海棠作證,說明她也是巴不得海棠被整死;事後再找機會舉報慕竹,想要一石二鳥,可見姚碧鳶是個擅於隱藏的陰險妒婦!
芝櫻不屑地瞥了對方一眼,繼續道:“行了,你也別裝了。不是想看慕竹的下場嗎?跟本宮一起去吧。”
姚碧鳶氣憤地甩開芝櫻的手:“櫻貴嬪在說什麼?恕嬪妾身體不適,不能奉陪。貴嬪請回吧!”這個“瘋子”又發什麼瘋?簡直不知所云!
“喲,還不承認?”王芝櫻不悅地翻了個白眼,現在不承認也罷,反正到時候證據確鑿由不得她不認。芝櫻懶得跟姚碧鳶廢話,再次抓緊她的胳膊欲強行帶走。
“櫻貴嬪你幹什麼?快放開嬪妾!就算你是貴嬪,也無緣無故地逼迫嬪妾!”姚碧鳶掙扎著叫嚷,直吵得王芝櫻心煩氣躁。
終於,王芝櫻忍不住爆發了:“你給本宮閉嘴!再敢嚷嚷本宮就叫人堵了你的嘴!”芝櫻狠厲的眼神,一瞬間嚇住了姚碧鳶,她下意識地不敢再出聲。
芝櫻滿意地一扯嘴角:“這就對了嘛。乖乖跟本宮走,不然有你好看!”說完丟開姚碧鳶的胳膊,自己大步走在前面。姚碧鳶迫於她的淫威,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一起去了翡翠閣。
王芝櫻來到翡翠閣,絲毫不客氣地一腳踢開大門。先是下令翡翠閣的所有宮人統統迴避;再是派自己的人將同是居住在此的衛楠控制在殿內。她要確保不會有人出去報信。